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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鸣……我们能不能……你回来,或者我过去……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我想要天天和你在一起!”自从分开以后,我还没有这么任性地要求过。但此时,我真的不能自已了,我必须遵照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想要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回答我的是电话那头大片的安静。是我说错话了吗?还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一定是我任性了,高鸣的安静让我开始惴惴不安。我开始后悔了,既然当初答应了支持他,现在就仍该继续。可是,我反悔了,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尤其是面对高鸣那边寂静的沉默,我的心似乎有些冷了:“为什么不说话?”电话另一边均匀的呼吸声,让我可以确定高鸣的存在,然而长时间的一语不发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怨气,事已至此,我有太多话想要说:“高鸣,现在连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也需要我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吗?我受够了等待……我生病的时候、孤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而不是电话那头无尽的安慰……我想要的是真实的拥抱。我以为我可以等到你意气风发,或许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没有那么坚强独立……高鸣,我真的爱你,我需要你。我不要再继续这种漫长的等待,只为那几天短暂的假期,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我后悔了,我不要什么多么美好的未来了,我只要我需要的人时时刻刻可以在我身边……高鸣……我累了……”我一口气将一直以来隐忍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我已经无法在顾虑很多了,冲动也好、任性也罢,我只要高鸣知道,我真的累了,我需要他在我身边,因为我爱他。“小冉……对不起……”高鸣的声音有些破裂,听着让人心碎。有亏欠,有沮丧,更有无奈。纵然知道高鸣所努力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知道这种无端的埋怨对高鸣来说也是不公平的,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又少到哪里去呢?“对不起……”稍微冷静以后,我不得不正视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小冉……我……”“算了,我只是太累了!”我感到有气无力了,似乎失去了期盼。“小冉……很快,相信我,这一切会过去的,很快!”高鸣的语气虽然坚定,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兑现的承诺。我无力地挂了电话,因为疲惫而昏昏地睡去了。

短短三天的小长假结束了,大家收拾了节日兴奋的心情,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生活无异,每一天几乎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遗憾,也没有很大的惊喜。日子虽然平淡,但有时候会因为身边的某个人而感到格外幸福,而那个可以让我拥有幸福感的人,却不在我身边。我和高鸣也默契地绝口不提那天晚上激动的对话,经过那次不算争吵的争吵,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电话那头关心着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只是我们之间无形中有了层隔膜,摸不到也戳不穿。每一次电话都只是简单的询问近况,紧接着就是尴尬的沉默,最后只有默默无语的挂掉电话。其实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锁喉。高鸣声音听起来特别疲惫和倦怠,我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关心的话语。真的不想我们变成这样,这一切难道都是自己那次不懂事的埋怨引起的吗?因为心情低落,人也变得非常消沉。生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来了,虽然一早就接到了高鸣祝福的电话,可是除了祝福,我们已再没有任何语言了。眼泪都已经无法述说我心中的难过,或许这将是我人生中最不堪的一次生日了吧。一天的工作在恍惚中度过,心里憔悴、身体疲惫的我不论怎样都打不起精神。这是生日吗?死一般寂静的生日。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四壁的冰冷仿佛在衬托我的孤单。我打消了开灯的念头,想在黑暗中沉静。突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将我拥入怀。惶恐的我正正欲惊叫挣脱,一句“是我”熟悉的声音彻底卸下了我的心房。久久的,我们如此站立,我在他怀里,安静地被拥着。渐渐的,泪水已经迷离了眼眶。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和不安统统释放出来了。此刻,只因有他。“对不起,我回来了!”高鸣说话时的气息吹吐着我的左耳,那样真实,那样让人意乱情迷。我转身看着他,看着这个如今有些消瘦的他。想必这几天,高鸣也一定过得很辛苦吧。还需要再说什么?因为相爱,才会那么痛苦,此刻还有什么比相拥而吻更能让我们宣泄心中这么多天积郁的难过。高鸣最后吻去了我眼角了泪水,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生日快乐,我爱你!”“我也爱你!”原本以为失意的生日,此刻却是幸福的无以复加。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要在我的生命中制造多少惊喜?“生日礼物!”高鸣有些得意地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到我的手上。其实,此时此刻他能在我身边,就是这个生日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了。前几日的阴郁都已经一扫而空了。一只白色的信封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我好奇地看着高鸣,而他只是示意我拆开信封看一看。“调函?”我的几乎是在欢呼,我激动地向高鸣确认着,希望我的欢喜不是一场空。高鸣得意地点着头,然后再次将我拥入怀中:“这几天我努力争取了很久,总公司终于同意我回来了,并且承诺我不降职调任。我可以回来了,以后,我可以随时在你身边了。”像做梦一样得不真实,而高鸣温暖的怀抱却清晰地印证着一切,幸福就这样泉涌而来。“是真的……太好了……我……高鸣……我们……天啊……”有些语无伦次的我深深地陷入喜悦之中。高鸣将我拥地更紧了:“对不起,小冉,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我们会很幸福的。”我也不想再说任何苍白的语言,只是紧紧地抱着高鸣,让我们的心和心紧贴着跳动。

可以重新回到天天在一起的日子,弥补过去三年孤单的遗憾,我们仿佛又回到初恋般甜蜜。真的很奇妙,分别仿佛还在昨天,但是已然绝尘而去,如今我只要伸手,便能轻松地牵到他的手。大半年的时间,高鸣回到总公司工作的适应期已经过去,我们也开始筹备本该在三年前就该完成的计划。高鸣和我的父母在听说高鸣调回深圳工作后,都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我们赶快结婚,生怕再横生什么枝节。这么多年的相爱,我们也都更加确定了彼此的位置,婚姻将是我们继续爱情的另一道大门,我们乐于携手迈进。两家老人算了直到年底才有适合我们领证的黄道吉日,于是只好耐心地等待。久别重逢的欢悦渐渐淡去,我们再次回到相濡以沫的淡然。生活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激情,但平淡的生活依然有我们没有改变的爱情。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的高鸣显得特别的低落,无论我怎么询问,他都随意地一笔带过,不愿深谈。或许在工作上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我唯有给他足够的个人空间。可是一周过去了,高鸣的情绪显然没有恢复,反而变得更加消沉。我试图开解他,但不明缘由的情况下,我又无从开口。高鸣本是个热情开朗的人,虽然性格温和,但不至于总是落寞不语。我唯有等待,等待他主动释怀。可是,一天、两天、三天,很快又是一周,我再也无法忍受高鸣这种沉闷的自我折磨,同样也是对我的一种折磨。晚饭后,我叫住了企图离开的高鸣,我决定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不管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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