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这可不合规矩。”秦盈盈眼皮都没有掀,只是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
反正她也知道,郑夙渊根本就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不过,她此刻心情并不算好,于是也没有打算和郑夙渊装腔作势。
“规矩?”郑夙渊扯了扯嘴角,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他看着秦盈盈挑眉,“大嫂何时遵守过规矩了?”
秦盈盈正伤心呢,哪里会有心情和他斗嘴。听了这话,她应付地笑了笑,突然就往旁边一躺,“嗯,我从来都没有规矩,所以你就只当没有看到我这个样子吧。我先歇会儿,到了你再叫我。”
她说着,阖上了眼睛。因为要回郑府,她今儿一大早就被两个丫头从被窝里面挖出来。
郑夙渊盯着秦盈盈的脸看了半天,直到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有些挫败地从暗格中拿出一条毯子来,轻轻盖在秦盈盈的身上,“还真是”
她也真是放心他,竟然真的这样大咧咧地在他面前睡觉。
他的声音极轻,才落下便消散了。
秦盈盈的睫毛眨了眨,似乎听到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到底有些累,头微微朝旁边歪了歪,睡得沉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马车依然在行驶着。秦盈盈伸手揉眼,抱着毯子坐起身来,“怎么还没有到?”她睡得时间难道不长?
郑夙渊不知道正在看些什么,闻言,他也没有抬头,只淡声应道,“嗯,已经转到第五圈了,若是你再不醒,我们就只有转第六圈了。”
刚刚睡醒,秦盈盈还有些迷糊。最初,她并没有体味出郑夙渊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她将因睡觉而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靠着马车壁,继续闭目养神。
不过一刻,她却突然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转了五圈?快要转第六圈了?
不是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越过郑夙渊,扒开马车帘的一角。
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郑夙渊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却并没有避开。他将不顾形象的秦盈盈拉回来,“已经这个时候了,再后悔有什么用?”
他说着,声音中就带了微微的责备,“这副样子,若是被人认出了,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你。我虽然不介意,但是母亲她们可就不见得了。”
秦盈盈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更想吐槽郑夙渊的行为。若是被郑府老夫人知道,他们两人是坐同一架马车回来的,大概,他也要挨骂了。
“你放心,驾车的是我的人,他十分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仿佛看穿了秦盈盈的心思,郑夙渊笑得极淡,“所以这一点,就不烦劳大嫂费心了。”
“你还是想想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做吧。二嫂可不会轻易交出管家权。”
秦盈盈抬起手来,她打了一个呵欠,又揉了揉眼睛,“这内宅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果然不愧是小叔。”
“不过,她不肯交出来,我才更加高兴呢。”秦盈盈说着,撇了撇嘴,“又不是我的银子,我干嘛非得每天费心费力?”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每天只能看不能吃,那才是悲伤的事情好么?
郑夙渊一噎,他有些惊讶,“你不想要掌家权?”
从小到大,他所见到的女人,无一不想要权利,她真的不要么?
“要那东西做什么?麻烦地要死。”秦盈盈不在乎地说着,从暗格中翻出一面铜镜来,慢慢整理着因着睡觉而有些散乱的头发,“我不感兴趣。真要让我掌家,还不如给点银子我实在。”
虽然掌家也可以从公中弄点银子,但那样到底有些手脚不干净。若是日后被人扒拉出来,更是黑历史。她可不想犯傻。
郑夙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认真,没有说谎的意思,心中就是一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既然你不想要那劳什子东西,那你打算如何做?”
她这样的性子,二嫂大概也不会与她为敌。
“如何做?”秦盈盈皱了皱眉,“唔,我和二弟妹倒是说好了,就是母亲那儿有些麻烦。之前的借口已经不能用了,的确应该再想一个出来。”
她这样说着,果然皱眉认真思考起来。
到底应该如何才能将这个麻烦给扔出去呢?
这还是郑夙渊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对此,他有些无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呢。若是老夫人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恐怕也会气得卧床好几天了。
又看了看秦盈盈认真的模样,郑夙渊勾起嘴角,极淡地笑了。
这样的性子,他也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