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印偶尔符合几句,但他的话并不多。
姜暖也听出来了不少,原来石野和容印是同学。
有些思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很快,姜暖抓不住,索性也没去深想。
吃完饭,昔子和石野家的小宝宝醒了,两人又是换尿布,又是冲奶,忙得不可开交。姜暖便自告奋勇在厨房洗碗。
也许酒喝得有点多,姜暖觉得脑袋一阵晕乎,脸颊越发越烫。
她刚在池子里倒了点洗洁精,正准备洗碗,余光中一个身影走进来。
是容印。
他抱着双臂靠在门框那,像是在笑,嘴角弯勾,有些模糊不清。
姜暖眨眨眼又望去,门框那竟空无一人。
她咬咬唇,疼痛瞬间清醒了不少,又用胳膊肘撞撞自己的脑袋,懊恼轻叹,酒喝多了,连幻觉都产生了。
姜暖把碗洗完,厨房卫生整理好,走进客厅。
容印站在玄关处,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领口竖直。他正和石野道别,说:“等有机会再来。”
姜暖张大耳朵。
石野无奈蹙眉:“你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容印尴尬摸摸鼻头,俯身换了鞋。
他抬头,正巧对上姜暖的双眼,轻轻一敛,便快速挪开,对着石野说:“再见。”
石野目送他走远,转身看见姜暖站在沙发后面,怔怔看着门外,他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姜暖恍然回神,收回目光:“我,我……”看见地上放着她从厨房提出来的垃圾袋,说:“我去倒垃圾!”
说完,她脚步磕磕绊绊出了门,石野若有所思走进卧室。
顺着雪地里的脚步,姜暖一路走到马路。
容印走的离她有点远,姜暖扔了垃圾跟着跑上去。
却在距离他很近的身后,停了脚步。姜暖踌躇站在原地,手装在大衣口袋里,脚踢着雪堆。
“容……印。”她喊住他。
“嗯?”容印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眉眼明净,很有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姜暖张张嘴,话就像被哽在咽喉下,怎么都说不出口。
容印默了几秒,走向她,两人面对面而站。他只是看着她,隽黑的眼球,目光幽深。
被他盯得太久,姜暖极不自然低头,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抬起,手在他面前展平,手心上面躺在一枚戒指。
容印微怔,他的眉心只是微微轻扭,便快速展开,极其模糊笑了笑,十指僵硬地张开。
姜暖把戒指放到他的手心,手指不小心碰他到的指尖,却让他的心轻轻一颤,他快速握住戒指,戒指有些冷,有些凉,不过他还承受得住。
姜暖把手重新放回口袋,正准备说道别的话,只听见容印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姜暖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猛然抬起头,呐呐回答:“谢谢。”
容印含糊轻嗯一声,眼神落到她的脸上,随即很快移开。
便转身离去,没有犹豫,亦没有道别的话。
风刮起他的衣角,又落下,雪地里,只有他离去的脚印。
姜暖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背影在拐弯处消失不见,直到她的脚趾头又冷又麻,姜暖才收回视线。不知是不是睁得太久,她的眼睛很酸很涩。
姜暖揉揉眼皮,转身走进石野的别墅。
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远处的树木伸展光秃秃的枝桠,堆积着雪絮。
然而,她不知道,容印沉默靠在墙边,手心握住那枚戒指,闭眼许久,许久。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放手。
姜暖进屋,昔子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她,热腾腾的水捂在手心,仿佛连身体也暖了不少。
姜暖懒洋洋窝进沙发里,石野窝在沙发里正翻着一本很厚实的书籍。
“他走了?”石野说道。
“嗯。”
“姜?”
姜暖怏怏不乐睁开眼皮:“什么事?”
石野歉意一笑:“我以为你睡了。”
过了一会。
“姜暖?”
“嗯?”姜暖半梦半醒应了一声。
“你……”
这下,姜暖睁开眼看着他,说:“不要吞吞吐吐。”
石野默了一会,把书放在厅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烧酒,昔子正在哄孩子,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
姜暖等得快要睡着了,石野遗憾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平缓:“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以为新郎是容。”
姜暖顿时清醒了不少,坐起身来,她和容印的事,石野是不曾得知,她好奇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石野蘸了一口烧酒,有些回味又蘸了一小口,慢幽幽地说:“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姜暖霍然一怔,眼里写满了果真如此。
她早就应该猜到了,从她进门看见容印的那一刻,从昔子在桌子底下踢石野的那脚,她就知道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谁都知道他们曾经认识,容印的那句不认识,还有她自以为是的圆谎。
“姜,你已经错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