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大散关时,宁采臣就从关将们的闲聊中与自己父亲口中,耳闻了一些关于铁木真家族与金国的恩怨,知道铁木真与金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虽说现在臣服于金国,年年纳贡,那不过是迷惑对方的伎俩。
铁木真现正在蒙古草原四处征伐,意在统一蒙古各部,减少草原上的杀戮。凝聚力量,加紧备战。
统一之后的蒙古必将与金国决战,故此,宁采臣才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
铁木真先是被金国勾结西域之事,惊住了。先前虽早有耳闻,现在经眼前这个少年说出,已是确信无疑。
又见宁采臣年纪轻轻的,就将两名武功高强的金国精锐轻易地击杀。而自己好好的在这里,毫发未损,心中不得不佩服。想到就是自己最勇猛的儿子察合台,也不敢轻言易事。
铁木真不曾想到,宁采臣是采取了偷袭的战术,先将对方的一位强援给击伤。后又机缘凑巧,那名金护骑兵的坐骑受惊,在沙漠深处狂奔了半个时辰,让他疲惫不堪。
宁采臣利用坐骑兵器优势,占了先机,将慌不择路的那名金护骑兵给轻易击倒。如若当时,宁采臣手无寸铁,就是单打独斗,连自保都有难度。能不被他们追杀已是万幸,谈何击杀两员精锐,更遑说轻易二字。
但是别人可不管这些,兵器可是武者的生命。你拥有了他们的兵器,那就是战胜他们之人。他们过往的所有荣誉就全归至自己名下,无形中就将自己声誉拔高不少。
这时,铁木真改变主意。他向宁采臣说道:“既然宁公子也是位英雄,那就以武会友。不分输赢,只与术赤切磋切磋武艺。如何?”
宁采臣见铁木真给了台阶,也连忙满口答应,道:“多谢大汗,小民谨遵大汗口谕。”
铁木真听后,心中更喜,示意哲别后,就先回到了大伞之下。哲别抱拳行礼毕,也退到了边上,只留术赤与宁采臣在阵中。
宁采臣提枪行礼,术赤回礼后,两人这才拉开了架式。这时,周围喊声大起,震耳欲聩。
术赤先举锤冲刺,照宁采臣当胸一记直锤。宁采臣见锤势汹汹,不敢大意,连忙提枪格开,挡住术赤的突击后,连着一招长蛇吐信,长枪隔着锤柄穿刺而过。
那术赤见了,也是一惊,暗叫好枪法,赶紧侧身回挡,躲过。两马交错之时,宁采臣本能地想使出回身枪。等要出枪时,猛然一惊,连忙撤枪。两马就此错开,各向前奔了数步方停息住。
宁采臣伏身黑雕背上,急转马头,先发起冲击。当两件兵器相击后,术赤就觉两臂微麻。宁采臣也是两手微微地发疼,才知术赤臂力惊人。
试过了实力后,两人就不再硬碰硬。就见钢枪纷飞,枪影如花;又见铁锤狂舞,锤影如罩,二人就此缠斗起来。两兵器相交,叮当作响。场上精彩异常,各显绝伦;惹得周围众人禁不住欢呼,也是喊声惊雷。
宁采臣将一十八招七十二式鄂王枪法一气呵成使出。耍得是滴水不漏,枪花闪成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再看那术赤,左挡右击,迎面直锤,侧身反扫。铁锤也使得呼呼作响,就如金钟护体。
就在两个打得是难解难分,惊险频频之际。铁木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快半个时辰,没有分出胜负。恐久而有失,伤了谁都不好,就转头对身边一个穿浅黄衣裳、后生打扮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位后生模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就见那人两脚一蹬,飞奔而来。
“两位英雄少年,武艺超群,旗鼓相当。大汗有令,就此罢手,一同觐见。”人未到,声已至。
宁采臣听见来人如此说,就欲罢手,可那术赤像还未打够似的。宁煦一瞥,就见术赤又要使出重锤。就见那锤子在他头上抡了一圈,就要向自己扫了过来。
宁采臣本想避过,而后退出场外。宁煦却想要他硬接这一锤,宁采臣无法躲过。心里直叫苦,双簇刀眉微拧,虎目圆睁。
自己一时疏忽,着了术赤的道,让他钻了个空子,使出了这记重招。牙一咬,横持长枪,硬接了术赤这一记重锤。只听一声“咣”的震天响,那来人直觉耳中“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周围众人也是一惊,胯下的战马都惊得退了一步。宁采臣虽然虎口生疼,双臂发麻,不时隐隐生痛。却是豪气满腔,英气回荡。那来人见了,心中敬佩不已。
这术赤虽然一招得手,可是也不好受。他这一记重锤少说有几百斤,一般人见了,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此刻自己的右掌早没了知觉,震荡的铁锤差点脱手而出。不曾想到这宁采臣竟这般了得,硬是接了他这一重招,心中惊骇不已。
这时,那来人见二人都不说话,只得打破僵局,说道:“宁公子,这边请。阿哈,你也随我去见阿瓦,阿瓦正等着呢!”
宁采臣正欲前行,听来人叫术赤哥哥,又叫铁木真阿爸,心说这人难道也是铁木真的儿子?便回头又将来人打量了一番,眉宇间与术赤果然相像。
只见他浓眉大耳,面方口宽,穿着的浅黄长袍绣有祥云,配上他略显秀气的脸,见之有欲深交之感。腰扎牛皮腰带,脚穿长靴,甚是威武。宁采臣抱拳行礼道:“尊驾请。”
那人也还礼道;“宁公子不必客气,在下托雷。请!”
托雷作了请的手势,宁煦一惊,宁采臣抱拳,道:“幸会幸会。”
言毕,揖手,就驾马同托雷向铁木真的旌旄大伞行去。
及到铁木真所在沙丘下,宁采臣便就下马,抱拳行礼,道:“见过大汗。”
那铁木真显得异常高兴,说道:“宁少侠不必多礼,你就像那天上的雄鹰,是我们草原的朋友。快快上马,随我到前方大营,一同豪饮。”
宁采臣道;“谢大汗。”
铁木真等人就欲转身离去,却见宁采臣依然站着不动,不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