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在帐外着急,CD王却在帐中与张方喝得痛快。孟观心急如焚,几次从帐外走进帐内,借敬酒的机会暗示CD王摔下杯子,杀掉张方。无奈CD王装聋作哑,全不理会。直到张方起身告辞,在自己的亲兵护卫下离开大帐,CD王还无动于衷。等孟观懊恼万分地进帐询问为何不杀张方的缘由时,CD王已伏在案上,酣然入睡。孟观见此光景,知道大势已去,不由仰天叹道:“想我孟观也算是个人物。想当年,我美酒灭英雄,灭了称雄一方的齐万年,那时是何等的壮志在胸!无奈时势造英雄,我孟观生不逢时,难遇明主,不逢机遇,我的人生之路走到尽头了!”
孟观哪里想到,此时的CD王竟然将头抬了起来,晕晕乎乎地说:“你可再投明主,算算第几个了?是第四个了吧?”说完,又倒头而睡。这几句戳心窝子的话,顿时把孟观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所谓醉酒的人,身醉心不醉,不投机的话听得格外明白。
转眼间又过了十天半月。一天,张方在府中与几个女色调情。那些女子知道张方凶狠,哪敢有一点自己的自由,脱衣解带,横铺竖盖,全由着张方胡来。张方仗着自己在京城内外的五万兵马,更是目中无人,骄横无比,成了京城中说一不二的土皇上。正在这时,有门人禀报:“河间王派人来府中求见。”
床上的几个女子听了,急忙穿衣系带,面露羞色。
张方却满不在乎,对她们吼道:“你们身上的那点玩艺儿谁都知道,有什么稀罕和见不得人的,都给我光着身子站着,不管是什么人进来,只要裆下的棍子硬了,我就给他割下来!”
那些女子听了,不敢再用什么遮羞布,都用白嫩的纤手遮挡住下身的敏感之处。
过了片刻,一位将军进了门。张方一见,却是河间王的爱将罗尚,不由双手做揖,寒暄道:“我还以为是个无名小卒呢,却原来是罗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老兄原谅!”
张方这边说话,却不见罗尚回答,原来罗尚被眼前的女色们惊得张口结舌。
张方见了,哈哈大笑,上前拍着罗尚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这些女子说是人,其实只是玩物,罗大人若想发泄一下,只管上床,这些女娃,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趴在她们身上,真他妈的腾云驾雾一般,各个都是有些滋味的!”
罗尚说:“我已有妻妾,都是女人,滋味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惊叹,没想到张将军不但是战场上的勇士,还是女人床上的英雄呢!”说罢,罗尚凑到张方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我此次奉河间王之命前来,哪有心思寻花问柳,实在是有大事要与张将军谋划,请张将军速将这些女子斥退,我再将河间王之命告之将军。”
张方把手一挥,那些女子早巴不得这样,急忙抓起床上的衣裙,满面羞涩地退到别的屋中去了。
见众女子退出,罗尚压低声音对张方说:“我此次前来,是奉河间王之命,与将军商量如何除掉CD王一事。现在的CD王已是被拔掉羽毛的雄鸡,怎能让他再有羽翼丰满、引颈高鸣的时候。河间王说,要除CD王,必须先除掉有勇有谋的孟观,孟观一除,CD王不但没有了羽翼,就是翅膀也要折断了,他还能飞到天上去?到那时,我家主公不但是当今的霸主,就是想当皇上,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张方本是粗人,听了罗尚的话,顿时热血沸腾,用拳头往桌面上一擂,大吼道:“我听我家主公的,他当皇上,我也跟着沾光!”说完,张方大着嗓门又说,“你们做事太麻烦,太啰唆,依我的意思,领着自家的五万兵马将CD王、孟观,还有他们的几千号人杀了就是,哪需要这样绞尽脑汁?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太没必要了!”
罗尚回道:“按将军的做法自然可将他们杀个痛快。只是杀人容易做人难,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我们无端地杀了昔日的盟友,会让天下人怎样评价?就怕天下人要避而远之于我们了,如若这样,我们又如何能夺得天下?”
张方听了,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他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如此,罗大人休要四平八稳地做事,快快说出你的计策,我张方照办就是!”
罗尚说:“要剪除孟观,只有施用离间之计。人在鼎盛时期,自然不怕他人小打小闹。可若是到了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候,就是树上掉下一片树叶来,也担心砸破了脑袋。眼下的CD王就是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如在此时,我们只与孟观大张旗鼓地来往,却将CD王甩在一边,而孟观又有几易主子的过去,到了此时,CD王就是有再大的胸襟,恐怕也装不下孟观这个让他放心不下的人了,那孟观死在CD王之手必将成为定局。孟观一旦死去,CD王的末日还会远吗?”
罗尚的一席话说得张方跳了起来:“都说我张方挥舞大刀杀遍天下英雄,没想到计谋也能将人置于死地,这杀人不见血的事,我张方自愧不如,请罗大人快说,下面的事该如何做?”
罗尚笑了,将头凑在张方的跟前,低声嘀咕了一阵。
罗尚是大摇大摆地来到京城的,CD王的耳目早已将这个消息禀告给了CD王。CD王听了,心中疑惑,一面让众耳目盯紧罗尚的一举一动,一面心神不安地等待罗尚到他的王府求见。但等了几日,却不见罗尚前来拜访,仿佛忘了京城中还有一个王爷。
某天天色大亮的时候,罗尚带着几个随从和厚礼来到孟观的府中。寒暄之后,罗尚试探着说:“孟大人乃当今的英雄,可惜英雄竟无用武之地,真是可悲可叹!”说完,连连摇头叹息。
一句话触到孟观的伤感之处,不由得仰天长叹。
罗尚见孟观这副模样,知道孟观心动,便又旁敲侧击地说:“俗话说,‘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栖’,像孟大人这样的旷世英雄,何必要在一根树上留恋?世间广阔,参天大树众多,像孟大人这样的人物,落在哪棵树上,都可高声放歌了!”
孟观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罗尚来府中的用意。他想:“CD王虽说不重用于我,但并无害我之心。如在CD王日落西山的时候,我孟观背主求荣,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犹如三国时期的吕布!”想到这,孟观正色说,“罗大人休要叫我做落井下石的事,我既跟随了CD王,只能生死相随,以谢知遇之恩了!”
罗尚见说不动孟观,也不勉强,放下厚礼后,与孟观依依不舍地话别。
又过了两日,罗尚突然半夜三更地叫起几个随从,打着几个耀眼的灯笼,一路上大声说着话,来到孟观的府门前。随从敲过门后,有孟观的家人打开府门问:“请问罗大人,深更半夜的前来府中,可有什么要紧事?”
罗尚说:“我家王爷突然从长安来信,说我的母亲病重,我要即刻动身回长安,所以前来孟大人府中话别。”
家人听了,不好阻拦,急忙禀告给孟观。孟观见罗尚走的是礼数,不好将罗尚拒之门外,只好打开府门,请罗尚进来一叙。两人一直谈到启明星升起,才相互依依不舍地拱手而别。其实,罗尚的母亲并没有得病,正在长安颐养天年,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人做算计别人的事,即便小心隔墙有耳,还往往有天机泄露,惹来大祸的时候。更何况罗尚是大张旗鼓地造访孟观,就是CD王不设耳目,流言也会传到CD王的耳中。CD王得到罗尚与孟观频繁相会的消息,心中惶恐不安。罗尚身为河间王手下的大将,前来京城,只会孟观,却不拜访他这个大名鼎鼎的王爷,这是CD王的一虑。按说孟观作为CD王手下的将领,与罗尚接触之后,应将两人见面的事向CD王禀告,以解CD王的疑惑。偏偏孟观认为自己心中无鬼,光明磊落,何必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所以没有向CD王禀报。这是CD王的二虑。为防万一,CD王又派人了解张方一军的动态,张方却依着罗尚的计策,做出频繁调动军队的假象,而这种军事调动偏偏发生在罗尚与孟观见面之后,矛头指向谁?就是缺心眼的人也能明白个大概。这是CD王的三虑。有了这三虑,孟观的末日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