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众王爷争雄烽烟起烧烤族兄冷酷无情
长沙王司马乂击败了目空一切的陆机后,顿时信心大增。他立刻奔向王宫,对晋惠帝司马衷说:“臣已将CD王司马颖打败。现在只剩下个河间王司马颙还在城外与我军对垒。臣请皇上亲自督战,定能将反贼杀个一干二净!”
司马衷听了,厌烦地瞥了长沙王一眼,然后把头一低,眯起了眼睛,一声不吭。
长沙王刚打了胜仗,正是傲气十足的时候。他见晋惠帝不理他,火气就来了,他也不说话,上前一把将晋惠帝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然后怒目而视,似乎要吃了他。晋惠帝见他很凶,当然害怕,忙叫了起来:“打打打,杀杀杀,咱们司马家的人都是数狼数狗的!我的贾皇后死了,她带走了什么?楚王司马纬死了,他带走了什么?赵王司马伦死了,他带走了什么?汝南王司马亮死了,他又带走了什么?下一个该死的王爷是谁?我可不知道。我可知道他带不走他的财富和女人,如能带走一个瓦片儿,我这皇上就叫他一声爷爷,让他乐得屁颠屁颠的!”说到这里,呆皇上恨恨地瞅了长沙王一眼,继续嚷道,“我知道,我说的话是白说,是放屁。那你们就只管去打去杀好了,何必缠着我不放?我与宫人捉迷藏,是多么的有趣逗乐。我这样做,在你们王爷的眼里,简直是个不务正业的混账东西,可我没杀人,没放火,没毁坏房屋和庄稼。而你们都认为自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瞧瞧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与其做你们做的这样的大事,倒不如学我,起码不祸害国家和百姓!”说完,司马衷龙袖一甩,指着长沙王说,“去去去,别在这里惹我心烦!”之后,闭上眼睛,再也不理长沙王。
长沙王遭到这般数落,不由恼怒万分。他上前猛地用双手掐住晋惠帝的脖子,吼道:“不是臣不遵臣道,是你这皇上不够格儿!如今,天下纷乱,你身为皇上,就应运筹帷幄,力挽狂澜,像你这样只想捉迷藏的皇上,随便从街上拉个小儿,也能做得!”说完,目露凶光,双手已将晋惠帝掐得喘不过气来。
晋惠帝见长沙王下了黑手,吓得浑身颤抖,马上软下话来:“就依王爷!就依王爷!”
长沙王见晋惠帝应允,立即点齐兵马,簇拥着皇上,打开城门,浩浩荡荡地向城外开去。大军走了十余里,直到看见河间王部下张方的营寨了,长沙王才命大军摆下阵势,派兵前去挑战。
张方这人生性粗暴,为人残忍,且眼中看不起别人。他见长沙王的军队前来挑战,怒道:“长沙王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虎口拔牙!前些日子,我们败退十里,纯系陆机粉面书生将我们拉入泥潭!今日正好报仇雪耻,不给这些王八蛋个厉害瞧瞧,他们哪知道老虎要吃人!”说完,命人点齐兵马,随着一声号响,张方率将士冲出营外。
两军布下阵势,双方虎视眈眈。
长沙王悄悄地对自己的部下说:“我先与张方对话,但见我将利剑向空中一指,立刻金鼓齐鸣,大军立即冲击,违令者斩!”说完,长沙王打马向前,对着敌营喊道:“请张将军出来说话!”
张方一声冷笑,纵马出阵:“长沙王,你休要罗嗦,有屁只管放,之后,再让你尝尝张爷爷的厉害!”
长沙王怒喝一声:“张方,你可知罪!”
张方笑道:“我是爷爷,你是孙子,爷爷打孙子,还有什么罪过?”
长沙王斥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就得问成死罪!今日两军对垒,你我都是孙子,这里只有一个爷爷,那就是皇上!你敢骂皇上是孙子,就是作乱犯上,难道不是犯了死罪?”说罢,用手向后一指,就见晋惠帝被众将引领着,从阵后走到阵前。黄罗伞盖下的晋惠帝满脸的不高兴,他指着张方,气鼓鼓地骂道:“都说皇上是天下老子第一,你这小子怎敢骂我是孙子?张方,我且问你,咱俩到底谁是爷爷?”
张方没想到皇上竟然被长沙王裹带着来到阵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答对。他手下的将士见黄罗伞盖下分明站着个真皇上,各个胆战心惊,有的甚至吓得将刀枪掉落在地上。
长沙王见敌兵军心摇动,心中大喜,就见他将手中的利剑向空中一指,属下的将士立刻发出雷鸣般的杀声,呼啸着向张方的军队冲去。张方虽说英勇,无奈手下的将士却无心恋战,张方拼命打了几十个回合,浑身沾满血迹,再看自己的将士,早作鸟兽散,已所剩无几。此时,张方就是一只猛虎,也架不住群狼的利齿。无奈,张方愤怒地大叫一声,拼命杀出重围,一直逃到几十里之外,心神才略有安定。过了一会儿,逃散的兵马渐渐聚拢在一起,看了看,还有两万多兵马。张方的部将各个灰心丧气,纷纷劝张方撤军。张方吼道:“你们说的全是屁话。河间王待我不薄,让我领着残兵败将回去复命,让我这脸面往哪搁?好男儿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领败兵而归的话休要再说!依我看,胜败乃兵家常事,死而后生更显英雄本色。当兵不能白吃粮,到了拼命的时候,谁敢再说撤兵,莫怪我吃了他的脑袋!“
众将士都知道张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见他震怒,再也不敢说话。
张方坐在大帐之中,手抚案上的长刀,咬牙沉思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笑道:“长沙王拿皇上吓唬人,难道我就不能吓唬他?众将可与我说说,什么东西比皇上还厉害?”
众将思前想后,难以作答。
张方仰首大笑:“人怕官,官怕鬼,除了鬼神,还有什么?”说完,不再听他人的想法,命两万将士全部将脸上画得花里胡哨的,无非是些阎王爷、判官、小鬼一类,加上有的呲着长牙,有的伸着舌头,有的眼中流血,人间的凡胎见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人,涂脂抹粉的人,冷不丁看了这些鬼怪模样,魂魄也就吓得差不多全没了。
长沙王接连打了两场胜仗,手中又握着皇上当招牌,也就不再把张方和CD王放在眼里。整天里只知道和部下饮酒作乐,全然忘了天有不测风云,喝凉水也有噎得直伸脖的时候。
这天夜里,长沙王又喝得酩酊大醉,那些帐中的美女伴随琴瑟铃铛之音,翩翩起舞,也将长沙王和众将的淫心撩拨得火辣辣的。直至深夜,众将散去,长沙王才将一娇女拥入床上,云雨之后,搂着娇女,酣然入睡。
此时,广袤的大地一片宁静,只有青蛙和蟋蟀的鸣叫回荡在寂静的田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