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王到了此时,更加相信陆机通敌。于是,他再也忍耐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地吼道:“陆机能毁我的军队,我就能要他的脑袋!我命你二人速带兵捕杀陆机,不得有误!”
两人巴不得CD王下此命令,又怕夜长梦多,急忙带兵奔向陆机的大营。
此时,陆机在帐中闷坐,正为自己丧师辱命抱恨不已。这时,有兵进帐禀报,说牵秀、王粹带兵归来。陆机听了,腾地一声跳起,厉声吼道:“速将这两个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家伙押上帐来!”
话音刚落,牵秀和王粹已带兵拥进帐中。牵秀用手一指陆机:“奉CD王指令,前来捉拿叛贼陆机!有敢阻拦违抗者,定斩不饶!”众将见是王爷指令,自然不敢吭声。更何况这陆机碌碌无为,欺世盗名,谁也不愿意为这种纸上谈兵的人冒险求情,都眼瞅着陆机被牵秀、王粹押解着,直接奔向邺城。到了邺城,陆机对牵秀说:“我受王爷之命带兵打仗,今日败回,还应向王爷复命,要杀要剐,任凭王爷处置!”
牵秀嘿嘿地一笑说:“按说是这个理儿。可王爷为你兵败,格外恼怒,再也不愿见你,只能将你直接押到刑场,等你人头落地时,我们自然要向王爷复命。”
陆机听了,顿时脑袋搭拉下来,哪还有了当初挂帅出征的威风,只能任由士兵推揉着,向刑场走去。百姓见要杀人,都想看个热闹,不一会儿,刑场四周就围满了人。牵秀看看到了时候,就命刽子手行刑。正在此时,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呼喊:“请稍等片刻,陆母前来为儿子送行!”原来陆母得到消息,顾不上让家人备轿,一路跑着,赶到刑场,见了儿子,陆母一声惨叫,几乎晕了过去。
陆机见是母亲来到,顿时痛哭流涕:“母亲,孩儿是咎由自取,没想到竟牵连了母亲!母亲这般样子,叫孩儿去了那个地方又如何安心!”说完,用头撞地,大哭道,“母亲不该来,不该来呀!”
陆母抱住儿子,哭泣道:“孩儿啊,你只知道花好月儿明,人脸爱笑容,却哪里知道笑脸后面的险恶!如今,你终于明白,却是悔之晚矣!如今,有母亲在你身旁,吾儿自然心安胆壮,你可放心去了!”说完,嚎啕大哭。
陆机肝胆俱裂,他跪在母亲的脚下,流泪说:“母亲啊,知儿莫如母,今日方明,可惜没了明日!”
这副生死离别的场面,人就是石头做的,也要落下泪来,人群中渐渐出现躁动。王粹怕节外生枝,忙对牵秀说:“时辰已到,该动手了!”
陆母听了,犹如天要塌下来一般,她忙对牵秀求道:“且慢,我今日送儿启程,那边儿也应有个亲人相迎,请让我给吾儿念上一段诗句,再送吾儿不迟!”说完,陆母捋了一把满头的白发,凄声念道:“华亭映白水,苍天闻鹤鸣,举首望明月,可见故人行。”
四十二岁的陆机听了老母念出的诗句,顿时泪流满面:“母亲啊,这是我年幼时,父亲经常对我朗诵的诗句,只可惜华亭鹤唳,难以再闻!”
陆母双手抱住儿子,朗声慰道:“不然,不然。你父定在天上的华亭等候于你,到那时,你父子可相伴相随,再闻华亭鹤唳。”说到这里,陆母摸着陆机的头发,慈爱地说,“我的儿呀,记住老母一句话,在那天堂,可种五谷,可养鸡鸭,切不可再做人间浮华事!”说完,陆母用手在陆机的脸上抚来抚去,泪水涟涟。之后,陆母猛然站起身来,一边凝视着儿子,一边向身后退去……
此时,就见刽子手举起大刀一抡,陆机的头顷刻间离身,鲜血洒了一地。
陆母大叫一声,顿时晕死过去。待她被家人救醒,才猛然想起死去的孩儿,她踉踉跄跄地奔到陆机的身旁,抱着儿子的身体大哭:“孩儿啊,你父为英名而活,你却为虚名而死,死得不值,不值啊!”
这时,牵秀与王粹一同奔上前来,讥讽道:“老夫人是否哭够了?你儿误国秧民,你身为母亲,不尽教子之责,岂能逃脱干系?更何况一人获罪,株连九族,这是天朝的法度,你岂能逍遥法外!”说完,喝令士兵动手,将陆母一族统统拿下。
陆母见了,毫不惧怕,反而大笑一声说:“我儿虽说兵败,但他也是拼死效力,为国捐躯!他不是统兵打仗的材料,我早向CD王告知,是CD王非要用他,与老身及家人何关?我这里有CD王亲批的‘免死牌’,难道你们敢违抗CD王的指令?”说完,陆母将“免死牌”高高举起。
牵秀、王粹见了CD王的批字,自然不敢放肆,只好到CD王那里复命去了。此时,CD王的心情镇静了许多。他听了牵秀、王粹的禀报,摇头叹道:“为人父母者,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孙光宗耀祖,甚至朽木也要当作栋梁来看。而陆母却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极力劝阻我莫要将高官委以她的儿子,这样的母亲的确可敬!”说到这里,CD王摸着自己的胡须,感慨万千地说,“知儿莫如母,是我害了人家的儿子,是我自己误了自己啊!”
CD王处理了陆机,心中的怨恨才算有所发泄。但想到自己的兵马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定然会受到他人的耻笑,报仇雪耻的决心便沸腾起来。于是,他命人准备兵马和粮草,十日后,亲自率领十万精兵强将,再度向京城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