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D王与陆机交谈之时,孟观始终不动声色地观察陆机的一言一行。待陆机走后,孟观这才对CD王谈了自己的见解:“我观这陆机并非统兵打仗的人物。王爷将封地中的精兵强将交给他指挥,怕是他一旦不知深浅,掉进陷阱中的就不是他一人,而是王爷的几万大军,望王爷深思!更何况这陆机从没建立什么功绩,王爷手下的文臣武将都是出生入死,屡建奇功的人物,陆机指挥他们,他们怎能口服心服?打仗讲的是万众一心,如若仗还没打,人心却散了,岂不是胜败已明,望王爷慎重!”
CD王听了,用疑惑的目光瞅着孟观,心想:“凡成大事者,从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看他行,自然要用他,而你却说他不行,难道要毛遂自荐,说自己行么?按说你孟观确实是个带兵打仗的人物,无奈你先前投靠贾南风贾皇后;后来又投靠赵王,之后才是投靠于我,我将大军交给你指挥,如果你再见风使舵,另投新主,岂不是将我卖了?陆机虽说让人有不放心之处,但与你比起来,起码要可靠得多,本王爷心中岂能无数!”想到这里,CD王微捋胡须,点头笑道:“孟大人提醒,让我岂敢轻视;孟大人忠心,更是天日可鉴。依我之见,这陆机并非等闲人物,即不是等闲人物,就应给其施展才华的机会,否则,怎能一鸣惊人!”
孟观见CD王一意孤行,不敢再劝,心中却格外酸楚:“看来投降之人,永远难得重用,我孟观只能随波逐流了!”
再说陆机兴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府邸,见了母亲,神采奕奕地叫道:“母亲,孩儿为母争光,夺得帅印而归,我要学吾父,弛骋疆场,万古留名了!”
陆母听了,脸色骤变,竟惊恐得将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就见陆母一指陆机,斥责道:“我儿好糊涂,怎能将娘的教诲忘个一干二净?依娘看,你哪里是光宗耀祖,是为祖宗的脸上抹灰!”陆母说完,怒气冲冲地让人拿来纸笔,在上面疾书几个大字:免死牌。
陆机见了,大惊失色:“母亲为何要写这几个吓人的字?”
陆母悲愤地叫道:“儿呀,赶快悬崖勒马,快快辞去官位,万不可做沽名钓誉,毁了自己,也毁了他人的千古恨事!”
陆机听了,不以为然,拿着王爷的话说事:“王爷金口玉牙,怎能说变就变?请母亲宽心,儿定能凯旋而归!”
陆母急了,冲陆机骂道:“生你这自不量力的犬子,让为娘的如何安心!罢,罢,罢,为娘的就拿着这免死牌,亲自去见CD王!”说罢,再不听陆机辩解,命人备上轿子,急匆匆奔向CD王王府。见了CD王,陆母“扑通”一声跪倒,双手高举免死牌,声泪俱下地说:“望王爷怜悯,饶我一家老小不死!”
CD王惊愕万分,急忙上前要扶陆母起来。
陆母说:“王爷如不在这免死牌上批下‘准’字,老身宁肯跪死,也绝不起来!”
CD王听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陆母大声斥责道:“大军尚未出征,你就为子求情,这难道是长者应有的风范?”
陆母回道:“我哪里是为我的儿子求情。他自不量力,又不听规劝,恐怕祸事不远了。如若真是大败而归,他是咎由自取,那么多将士死于战场,他怎能独自逃生?自然要拿命来赎罪。但老身今日当着王爷的面,把话说个明白,我儿不是将帅之才,根本不是带兵打仗的材料,如王爷不听老身的规劝,硬要让他挂帅出征,一旦败回,请不要株连我的家族,老身的免死牌不是为儿求情,而是为无辜的人求情也!”说罢,又将免死牌高高举起。
CD王无奈,只好令人拿过笔来,在免死牌上写了个“准”字。
陆机挂帅出征后,一路上并没有碰上真正的对手,可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望着连绵数十里的大军,又见谋士武将簇拥在自己的身旁,不但得意非常,还在心中暗暗埋怨母亲:“诸葛孔明未出茅庐前,也是一介村夫,一介书生。但他却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事,终于帮助刘备创下三分天下,三足鼎立的功绩。我乃将门之子,为何就做不了顶天立地的大事!”
当大军一路顺风,走到离洛阳城百十里路的时候,有探马来报,说长沙王的军队已被河间王的部将张方打败,长沙王已逃回京城。陆机听了,心头猛地一震,心想:“我带兵前来,目的就是生擒长沙王,夺得头功,如若再不奋勇向前,长沙王岂不是成了河间王的阶下之囚,那我陆机岂不是脸上无光,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想到这里,陆机传下将令,命大军马不停蹄,急速奔往洛阳城。当他率兵急速赶到洛阳城下的时候,河间王的部队已将洛阳城团团围住。于是,陆机的军队与河间王的军队合兵一处,长沙王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铁桶一般的围困了。
陆机得意,长沙王也乐。长沙王站在洛阳城楼上,向敌方的大阵观望了许久,然后走下城楼,急忙将部将召集在一起,商量破敌之计。长沙王乐呵呵地说:“如若他人统兵前来,我长沙王定难绝路逃生。而这陆机乃是纸上谈兵的高手,哪里见过战场厮杀的阵势?这回不是他要我命,而是我要他命了!”说完,将自己的破敌之计说出。众文武听了,齐声叫好,马上分头准备去了。
过了几天,一切准备就绪,就见宽厚的城墙已被偷偷地挖了几十个宽大的门洞,与城外只有一砖之隔。再望城中的军队看去,只见百十匹战马的身上安着木桩,上面插满了尖刀,马尾巴上绑着易燃的油布与硫磺。这自然是古人“火牛阵”故事的再现,而且就要用在目空一切的陆机身上了。
陆机天天带着自己的将士在城下挑战,但长沙王却不理他,只有城下的兵将攻城时,长沙王才让守兵用箭射杀,用石猛砸。陆机立功心切,气得指着城上的长沙王哇哇大叫:“长沙王,我乃东吴名将陆逊之子陆机。我一介书生,竟把你这个堂堂王爷吓得归缩在壳中,你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长沙王在城楼上拱手回道:“陆逊大名惊天动地。自古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怎敢拿鸡蛋往石头上碰!想当年,你父连蜀汉的皇帝刘备都不放在眼里,用火烧连营之计,将他的百万大军烧得大败而回,弄得英名一世的刘备败死在白帝城,你父真是天下少有的盖世英雄!而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王爷,怎能敌得过你这将门虎子,识时务者乃为俊杰,我长沙王当然懂得这个道理!”
一席话将陆机说得飘飘然起来,他在马上仰首挺胸,威风凛凛地回道:“既然知道我父子的英名,要战要降,请速速决定!”
长沙王摇头叹息一声说:“陆将军,我当然想降,无奈手下将士与你从未交手,这样降你,众将士心中怎服?我看不如与你打上一仗,如若败下阵来,我们心服口服,定会举城投降!”
陆机听了,急不可待,立刻吼道:“王爷打仗,休要拖泥带水。要打,就在此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