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官逼民反李特起义临危不惧李雄称王
河间王率领自己的大军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封地长安。河间王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有探子急忙来报:“李特反贼已成燎原之势,现正率十万大军攻打CD!”
CD离长安只有数百里地,如李特大军所向披靡,势不可挡,自然没有几天的时间,就可打到长安城下。此时,镇守CD的是新野王司马歆。他见贼势甚大,早吓得坐卧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他怕自己一军难挡李特的流民造反大军,急忙派人一面向朝廷告急,一面派下信使去长安,请求河间王派兵相助。
李特为何许人也,竟将王公贵族吓得寝食难安?原来在武帝司马炎初立晋国不久,晋朝就险象环生,不但官府腐败,贪官横行,且王公贵族自相残杀,争权夺地。加之天灾不断,民不聊生,许多百姓无法生存,只好背井离乡,到处流浪。贾皇后贾南风执掌大权的时候,由于将甘肃、陕西一带聚众造反的齐万年镇压下去,朝廷与王公贵族就认为百姓造反,难成气候,更加压榨天下的百姓。他们哪里想到,百姓以食为天,到了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时候,自然要为生存而拼命.在众多的流民中有一位叫李特的,在流民中威望甚高,达到一呼百应的程度。李特共有兄弟五人,他们不但武艺高强,又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其扶危救难的豪举成为众人的美谈,渐渐地,李氏兄弟在流民聚集的益州就成了众望所归的人物。
晋廷就怕流民作乱,眼见益州的流民就要演变成造反的趋势,急忙派钦差拿着圣旨,催逼流民马上返回原籍。时值青黄不接,流民没有吃的,没有盘缠,即便上路,也是死路一条。李特兄弟本是英雄好汉,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出于无奈,李特兄弟只好出重金收买益州刺史罗尚和皇上派来的钦差,好话自然是说了又说。
罗尚和钦差见李氏兄弟软弱可欺,张开的大嘴岂能轻易合上,巴不得乘机发财,将流民的骨头再挤出些油水,才肯罢休。其实,他们哪里知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蹬鹰,李氏兄弟看似软弱,其实心中却格外刚烈,将他们逼急了,那就会燃起漫天的大火,想扑灭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到那时,不但罗尚、钦差的脑袋和钱财保不住,就是大晋的江山也要山摇地动,好好的一个江山就是让这些贪官污吏毁掉的。见李氏兄弟低三下四地乞求,罗尚就拍着李特的肩膀,亲热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将人往绝路上逼,是畜生才做的事!当官要为民做主,好歹要让你们吃得上,喝得上的时候,才能让你们上路。”
李特兄弟听了罗尚这发自肺腑的话,心中当然感动,自然是千恩万谢地表示一番。
见李特兄弟离去,钦差站起身来,脸色一变,急头白脸地对罗尚说:“你这人好事做的痛快,流民会叫你亲爷老祖宗,可皇上那儿怎样交差?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就是你想当孙子,怕是也由不得你,只能要你的脑袋抵罪!”
罗尚听了,微微一笑说:“你好糊涂,难道我不懂得官官相护的道理?我为百姓做好事,百姓能见着皇上说我好吗?怕是离着二里地,就被听差的赶得远远的。你钦差见皇上可就容易多了,百姓与百官的好与歹,还不是你钦差大人嘴上说的?孰重孰轻?连这点小门道都不清楚,我怎能当上刺史?请钦差放心,我好歹要让他们上路。”罗尚安抚完皇上的钦差,就将自己的心腹广汉太首辛冉召到自己的帐中,商议如何让李特等流民尽快赶往原籍的事。辛冉见李特兄弟武艺高强,颇得民心,早就心生嫉恨,罗尚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于是,他们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将李特兄弟往绝路上逼。
罗尚与辛冉密谋了许久,开始按计行事。
第二天,有流民上山拾柴,刚到山中,突然从树林中奔出几个挥舞刀枪棍棒的强盗,吓得流民撒腿就跑,强盗持刀就追,很快那几个流民都做了刀下之鬼。此事在流民中迅速传开,吓的流民各个心神不安,不敢再上山拾柴。这还不算,一天深夜,流民正在茅屋中安歇,突然杀声骤起,又是那伙强盗手持火把、钢刀,杀进流民家中,顷刻间,不少安分守己的百姓死于非命。李特闻报,不由大怒,立刻带着自己的兄弟赶到流民家中,但见一老婆婆披头散发,横尸院中。还见一年轻的媳妇被强盗将身上的衣服扒得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浑身鲜血,圆瞪着双眼,早已咽了气。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几岁的幼童,胳膊腿均被贼人折断,死在血泊之中。李特见此悲惨场面,气愤至极,不由怒吼一声,竟将茅屋中的尘埃震得纷纷落地。他急速转身,带着自己的兄弟去追杀强盗。流民见李特兄弟这般英勇无畏,也纷纷手握菜刀、棍棒,与李特兄弟一起追杀强盗。那些强盗本是辛冉让自己的属下装扮的,心中有靠山,哪里把李特兄弟放在眼中,竟摆下阵势,要与李氏兄弟打斗。哪知刚一交手,就被李氏兄弟打得屁滚尿流,除了一个叫张三的人腿快,逃了性命外,其余的人瞬间都掉了脑袋。
李特刚刚解了心头之恨,就见广汉太守辛冉带兵匆匆赶到。他见地上横尸一片,就厉声对李特吼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随意杀人,简直是目无国法,统统给我抓回去问罪!”
李特见辛冉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不由怒道:“这伙强盗,随意杀害妇孺,我们杀他,是替天行道,为民申冤,为何还要将我们抓了去?”
辛冉见李特兄弟及众多的流民各个手持器悈,怒目圆瞪,心中也是害怕,忙堆上笑脸对李特说:“你杀了强盗,自然是为民除害。只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人,总得去衙门说个明白,像你这样的英雄,官府自然是明白的,怎能冤屈了你,说不定还要论功行赏呢!”
李特见辛冉非让自己前去府衙说个明白,又怕连累了其他百姓,只得随辛冉来到衙门。哪知刚到衙门,辛冉就翻了脸,也不与李特多说,就命人将李特打入死牢。李特心中大呼上当,拼命用手晃动牢门,晃得动静大了,就见过来一个衙役,他皮笑肉不笑地瞅了李特一会儿,然后幸灾乐祸地说:“李特,可认得我么?”
李特瞅了一眼,有些面熟。
衙役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李特,得意洋洋地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你还带着百姓追杀我们,若不是我张三腿快,现在怎能与你贫嘴耍舌,怕是也见了阎王!”
李特再一细看,果然是刚才那伙强盗中的一个,不由惊问道:“你不是强盗,而是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