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郭震见了这生死离别的场面,顿时大哭起来,过了片刻,郭震抹了一把胡须上的泪水,面色严峻地说:“两位小主人这般看重老奴,将这样的大事托付于我,这是老奴的福分!请小主人放心,老奴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孩子!”
司马仁见事不宜迟,就急忙令人准备行装和银两,请老家人趁夜深人静,即刻起身。
小玉见爱子即刻就要远走他乡,再也难见爱子的模样,哭得死去活来。司其幼小,不懂得大人的心事,见母亲哭,他也哭,且张开小手,紧搂着母亲的脖颈不撒手。司马仁见了,忙对小玉说:“爱子与你仅是暂时分离,或许还有母子相逢的时候。你如此难以割舍爱子,又怎能将爱子置于安全之处?快将他哄着入睡,也好让老家人郭震尽快带他启程。”
小玉是懂得道理的,听司马仁说出生死攸关的话,勉强止住悲哀,将爱子拥入自己的怀抱,轻轻地摇晃着,几次忍不住悲痛,贪恋地亲吻着孩子,司其在母亲的怀中很快香甜入睡。郭震见到了时候,急忙抱起司其,见小玉悲痛欲绝,郭震几次不忍离开,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一扭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从此,郭震与小司其再无消息。有人说,他已带着司其到了数百里之外的肖家庄,找到了孩子的外公外婆。还有人说,郭震带着孩子在一山野之处落下脚来,靠种地将孩子养大。还有人说,小司其在途中不幸染病而亡,郭震心如刀绞,抱着孩子,不吃不喝,几天后也离开人世。各种消息难辨真假,最理想的结局就是孩子在外公、外婆的身边长大成人了。
再说蔡飞受司马仁之命前往京城打探消息,他打马狂奔了数日,总算来到离京城洛阳不远的地方。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只乌鸦在干枯的树枝上鼓噪,四周笼罩在一片凄凉恐怖的气氛之中。蔡飞见此情景,心中紧张,再不敢往前行走。正在犹豫之时,突然一声呼哨,从林中奔出一群士兵,持刀枪冲他扑来,这些士兵均是受孟观的指令,在洛阳城外设伏,专门拘拿出入京城之人,封锁消息的。蔡飞从未上过战场,早吓得魂飞天外,他想跑,却挪不开步子,双腿已软成了一团棉花。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捆了,又从他的身上搜出司马仁写给父亲汝南王的书信。士兵见他是司马仁派出的送信人,自然不敢耽搁片刻,急忙将他押到CD王的官府。
蔡飞见CD王的官府戒备森严,将士各个凶神恶煞,顿时将他吓的脸色青灰,双腿不停地哆嗦,见了CD王,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身去,请求王爷饶他不死。
卢志见蔡飞这般模样,心中一声冷笑,附在CD王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于是,CD王哼了一声,对蔡飞撇嘴一笑,然后面色严峻地对他说:“饶你不死,还不是我的一句话。但你要如实将司马仁的状况向我禀报,如有半点不实,立刻要你的脑袋!”
蔡飞到了此时,只想活命,CD王问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卢志听完蔡飞的供词,对孟观会心地一笑说:“司马仁果然动了要救其父的心思。如此看来,只要趁热打铁,火上浇油,就可诱其出城,而将其灭之,孟大人之计果然灵通!”
孟观谦虚地一笑,然后凝眉思索了一阵,才胸有成竹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蔡飞如此不顾自己的主人,正好是天意送给我们的叫开许昌城门的人,看来司马仁的死期不远了!”
卢志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刚才我在主公耳边所语正是这个意思。”说完,卢志冲CD王使了个眼色。CD王自然明白,立刻扳下脸来大吼一声:“来人,将蔡飞推出去杀了!”
堂下的武士一声怒吼,立刻冲上前来。蔡飞见自己顷刻间就要掉了脑袋,吓得杀猪般的嚎叫:“王爷如饶小人不死,小人就是王爷的鹰犬,叫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
CD王说:“让你叫开许昌的城门,你也能做?这可是背主求生的事!”
蔡飞哭丧着脸回答:“我哪里愿意做这样的事,只是我的脑袋只有一个,也只好依附新主了!”
CD王听了,仰天大笑说:“看来你还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我且饶你不死,立功之后,定给你加官行赏,让你享不尽人间的荣华富贵!”说完,让人将蔡飞送到客厅休息。见蔡飞走出,CD王一声冷笑,“这种背主求荣的小人,留之何用?待许昌城门叫开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孟观说:“即便有蔡飞叫门,司马仁未必肯打开城门,我们还要假戏真唱。唱得越真越感人,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依我之计,还要在军中找一与汝南王长相相似的人,然后趁着傍晚,我们与假汝南王厮杀到许昌城下,此时,让蔡飞叫门。司马仁情急之中,不但难辨真假,很可能打开城门去救父亲,待司马仁打开城门,率军而出时,我们就与假王爷边打边撤,一直撤到深山峡谷之中,此时,司马仁为救其父,必然率军杀入峡谷,这时,山中的伏兵杀出,到了此时,司马仁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CD王听了,连声叫好,急忙派人去长沙王、河间王处通报军情。两王与CD王早有预谋,自然一呼即应,三个王爷各率自己的兵马,浩浩荡荡地冲许昌杀去。
出兵那天,晋惠帝司马衷正与太监在御花园中游玩,听外面人喊马嘶,大为不解,就问太监:“外面怎么又乱成了一锅粥,是公狗和母狗又打架了么?”
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听说是三个王爷联手,去许昌征讨汝南王的儿子司马仁。”
晋惠帝听了,瞪起了眼睛,生气的说:“人真是不如猪狗,猪给口吃的,知道哼哼;狗给口吃的,知道给主人摇尾巴,而这些人只知道争权夺利,毫无人性。他们杀了汝南王难道还不解恨?难道还要斩草除根?真是太没人性了!“
太监们都知三位王爷杀人不眨眼,哪个敢说话?就是晋惠帝也仅仅是唠叨一番,还能左右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