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司马仁中计入黄泉小玉坠城千军动容
长沙王与河间王、CD王联手灭了权高盖主的汝南王之后,晋朝的天下又暂时恢复了平静。不过,长沙王司马乂认为自己在平定汝南王的争斗中,功劳最大,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是他带着自己的人马与汝南王的将士拼命厮杀,才将不可一世的汝南王囚于笼中,等河间王司马颙与CD王司马颖率兵进城时,胜败的大局已定。由于让他们轻易地摘了桃子,长沙王心中愤愤不平,眼中就开始容不下别人了。
CD王司马颖与河间王司马颙都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他们的手下兵多将广,谋士如云,都认为自己是天下老子第一,于是,晋朝天上的乌云开始重新积聚,天上又要打雷下雨,地上又要飞沙走石了。
CD王手下的参军卢志见三个王爷摩拳擦掌,要争雌雄,心中不免忧虑。于是,他找到孟观,开门见山地说:“天下刚刚安定,三王又要争斗。我们既然无力制止三王争霸的雄心,就不应袖手旁观,只能助主公成就大业。否则,大厦倾塌,我们必然是落花流水,与主公同去。既与主公同在船上,就要考虑乘风破浪,永不颠覆的事,不知孟大人有何高见?”
孟观凝眉沉思片刻,然后摇头叹息道:“世上之人论起自己来,各个都说自己与世无争,早已看破红尘。但这仅仅是说说而已。到了功名利禄摆在面前的时候,又有几个能真正摆脱了诱惑?我孟观也是凡人,既然如此,也只能与主公同舟共济了。依我之见,三王虽说立志争雄,但现在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倒是有一人因有人杀了他的父亲汝南王,而心怀大恨,怒指苍天,巴不得把三个王爷吃了,才解心头大恨!”
卢志听了,面色骤变,吃惊地打量了孟观一番,然后拍额叫道:“莫不是孟大人提醒,怕是众王爷还要窝里斗,倒忘了杀父之仇岂能不报的司马仁!真是利令智昏,忘了真正的仇家!那司马仁坐镇许昌,拥有重兵,怎能看着自己的老父含恨而死而无动于衷?世上何仇最大?自然是杀父之仇。世上什么最亲?自然是父子情深,父报子仇,子报父仇,演绎了多少血淋淋的人间事!三王此时若是互相倾杀,倒是让司马仁看了一出‘蚌鹤相争,渔人得利’的热闹戏!等戏演完了,司马仁就要收银子,怕是有王爷要成为司马仁的刀下之鬼了!”
两人见情形危急,哪敢耽搁片刻,急忙同去见CD王。
此时,CD王正与两个爱子在城中的空旷之处放风筝。那风筝扎制成雄鹰的形状,是用竹条和纱步做的,展开来有一米多长,鹰的翅膀染成浅墨色,显得苍劲有力,迎风一拉,甚吃风力,很快迎风展翅,飞上蓝天。周围百姓家饲养的鸡鸭,见天上飞来猛禽,都被吓得张开翅膀,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扑楞楞地向草窝中逃窜。CD王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正是贪玩的年龄。见鸡儿吓成这样,都觉得好玩,不由拍手叫起好来。CD王对这两个儿子视同掌上明珠,格外喜爱。见两个爱子玩得高兴,CD王指着天上不断盘旋的几只真正的雄鹰,语重心长地说:“纸做的雄鹰只能吓唬鸡雀,而真正的雄鹰却能将鸡雀置于死地,这样的雄鹰才有生存的本事。愿两个娇儿将来能成为真正的雄鹰!”两个儿子只知道放风筝好玩,哪明白父亲话中的含意,哪知道生在王府中的孩儿虽说身子贵重,却是高处不胜寒,是王是寇也是转眼间的事。
CD王与两个爱子正玩得高兴,忽见卢志与孟观匆匆而来,就知道他们有要事禀报,急忙与他们同回府中。几人落座之后,卢志首先说:“看王爷玩得高兴,我们当然不敢随意打扰。只是京城的上空虽说蓝天迷人,但京城之外的天空却已阴云密布,主公杀了汝南王,难道就不怕他的儿子司马仁起兵报复?”
CD王呷了一口香茶,慢条斯里的回道:“是长沙王杀了汝南王,冤有头,债有主,司马仁要报杀父之仇,去杀长沙王好了,他眼下极为飞扬跋扈,我巴不得司马仁将他杀了,省得我动手除他!”
孟观见CD王分不清轻重缓急,又不为卢志的言语所动,忙接茬说道:“主公所言差矣!长沙王虽说跋扈,但眼下我们与他还没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饭要一口口地吃,仗要一下下地打,与长沙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说到这里,孟观闪眼看了一下CD王,继续说,“主公说司马仁只恨长沙王,只会找他算账,此言下官难以苟同。想想看,如果没有主公首发檄文,并与河间王率重兵杀向京城,长沙王怎会在京城中成事?怎会杀了汝南王?几丝乌云难成雨,几缕微风难摧树,是你们三王联手,才将汝南王置于死地,既然如此,主公怎能逃脱干系?所以,依我之见,三王还应联手,共同对敌。如不如此,恐怕司马仁吃了长沙王之后,就要吃主公与河间王了!”
CD王听了,猛然醒悟,他一边起身拜谢,一边感慨而言:“若不是二位大人提醒,几乎误了大事!”说完,他对卢志与孟观微微一笑说:“二位大人既来告知燃眉之急,必有解水火之锦囊妙计,不妨说来,以解我心中忧虑。”
孟观笑曰:“要置司马仁于死地,可分三步行计:第一步,还需三王联手,只有人多势众,才能先声夺人,其他各路王爷与诸侯见此声势,要么旁观,要么依附,谁愿意开逆风船,做不审时度势的事?我看三王利益相同,生死攸关,恐怕一拍即合,联手征讨司马仁不成问题;第二步要派得力的人扮演汝南王的信使,去许昌告知司马仁,说他的父亲汝南王在京城处境危急,让他提高警惕,坚守许昌,以便老父在京城中站不住脚,好往许昌逃命。”
CD王听了大惑不解,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我们正要起兵攻打许昌,为何还要假借汝南王的信使,告知司马仁提高警惕,坚守许昌?再说我们杀汝南王已过一日,司马仁或许已经得到风声,岂能轻易相信?”
见CD王发问,参军卢志起身说:“不瞒王爷,在我们与汝南王征战的时候,孟大人就想到了下一步必须要征讨司马仁,因为我们如果杀了他的父亲,他与我们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早灭,可乘他不备,突然袭击,胜劵在握。晚灭,他必厉兵秣马,与我争锋,到那时,就不知鹿死谁手了?为防走漏消息,孟大人已在城外布下兵将,专捉拿司马仁与汝南王之间传递消息的人。而且捉到一个汝南王的信使,从他身上搜到一封汝南王写给司马仁的信。汝南王在信中说的恰恰是京城已经大乱,他正与主公及河间王、长沙王大战,让司马仁加强防备,以防敌兵偷袭的事。既然如此,我们可派一能言善辩之人,扮作汝南王的信使,将此信交给司马仁。”
CD王听了,更加不解,忽地站起身来,问道:“司马仁得到父亲的口信,必然要加强备战,严防城池,攻灭他岂不更加难了?”
卢志笑道:“请主公听孟大人说出灭司马仁的第三步,疑虑就可解开了。”说完,就将目光投向孟观。
孟观立即接茬说出自己的计策:“主公,许昌是汝南王的立身之基地,他自然要刻意嘱咐司马仁。再说许昌城墙高大而坚固,城内兵多将广,粮草颇丰,如若强攻,定是难以攻下。要灭司马仁,只能将其引诱出城。为达此目的,我们正好利用汝南王的信件,动摇司马仁坚守许昌,绝不离开许昌城的决心。司马仁见父亲情形危急,依人间常情,当儿子的岂能不救?我们要获胜,正是借助司马仁的这种心态。但我料定即便如此,司马仁也不会违背父亲的重托而轻易出城。既然如此,我们可在军中挑出与汝南王长相相似的人扮作汝南王,然后与他佯装打仗,一直打到许昌城下,此时,司马仁必然带兵出城救父,只要他离开许昌,灭他就有了把握。CD王听了,捋着唇边的青须,喜形于色的说:“孟大人真乃智囊也!此等妙计,岂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