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谋士弄计有好有赖众王争权旧戏重演
汝南王一军被张泓率兵挡在京城之外时,汝南王是寸步难行,沮丧万分。后来,京城变乱已定,汝南王侥幸摘了桃子,又收编了张泓的兵马,军威重振,更加威风。别看他是这场变乱中最后一个率军进京城的王爷,但由于他的军旅兵强马壮,将士如云,进城时却是威风凛凛,气势吓人。
晋惠帝见各路王爷到齐,心中却忐忑不安起来。原来他见众王爷手下都有一拨兵马,将士又各个如狼似虎,只听王爷的,不听皇上的,心中当然害怕。怎样才能让众王爷看着自己顺眼,不找自己的麻烦呢?别看晋惠帝有些呆傻,在大肆封赏上,却学会了老祖宗的本事。更何况他见人们一旦得到高官厚禄总是眉开眼笑,就也认为这招灵验。于是,他立刻下诏封汝南王司马亮为大司马;CD王司马颖为大将军;河间王司马颙为太尉;常山王司马乂因参与讨伐赵王司马伦有功,改封为长沙王。其余有功人员也一一封赏。封赏完毕,河间王率自己的兵马回到封地长安。
从此,汝南王与CD王奉命共同执掌朝政。不过汝南王认为自己在众王中年龄最大,资历最深,且自己的兵马众多,又是首先举旗征讨赵王的人,眼中就有些容不得别人。众王爷见他人多势众,也都审时度势,不与他争锋,时间久了,汝南王就日渐骄横起来。晋惠帝司马衷知道自己是个摆设,索性听天由命,照吃照喝照玩,两耳不闻窗外事,倒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所以即便有人打他的主意,也仅仅是拉皇上的大旗做虎皮,难有加害他的意思。
且说CD王手下的参军卢志在当初讨伐赵王时,曾力劝CD王响应汝南王的檄文,共同讨逆。于是,CD王依从了卢志的主意,起兵与汝南王共同征讨赵王。谁想到在与孙秀的儿子孙会的第一次交锋中,CD王的军队竟然被孙会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候,又是卢志巧设计谋,与CD王一起,活灵活现地演了一场离间计,哀兵计,使士气重振,终于打败了孙会,并一鼓作气,攻进京城,成了大事。从此,CD王对卢志言听计从,把他当成自己的最贴心的谋士。卢志见汝南王目中无人,心中难免忧虑。一天,卢志见了CD王,心存忧虑地对他说:“王爷这次在平定反贼赵王中,首先率兵入京,功高盖世,无人可比。但却不可忘了一句老话,叫作‘激流勇退’,或者叫作‘以退为进’。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两雄不能并立。依我看,你与汝南王都是当今的英雄。自古以来,凡成事,都要刚柔相济,阴阳互补。可你与汝南王却是针尖对麦芒,谁能服谁?头多了无主,令多了无从,长此下去,你俩之间难免不结仇怨,进而相互间虎视眈眈。两虎相伴,即便加倍提防,然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稍有大意,楚王、贾皇后、赵王的祸事就是前车之鉴。所以,依微臣之见,不如见好就收,王爷可以老母有病为由,暂回邺城,那是王爷的封地,即便有所变故,也能从容应对。更何况王爷此举还可让天下人明白,王爷此次入京,仅仅是为了匡扶正义,并无他求。这样的高风亮节,自然让天下人敬佩,进而获得民心,而民心是成就大事的根本,这样的好事为何不做?”
CD王开始时还有些迷恋权柄,后来听了卢志的反复劝说,才猛然领悟,不由拍案叫道:“多亏贤爱卿指教,否则,迷恋于眼前的权柄,岂不鼠目寸光,让人鄙视!”说完,CD王立即让人起草奏书。然后,CD王来到晋惠帝司马衷处,说了自己要回封地的缘由。
晋惠帝脑袋转不过弯,当然想不到其中的说道。于是,他傻乎乎地对CD王说:“我可没说让你离开朕。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最自由的。再说了,既然老母有病,我哪能阻拦你回去侍奉老母?否则,我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太没人味了。”
CD王见皇上应允,即刻回到府中,让人收拾细软行装,匆匆上路。
汝南王得到CD王不辞而别的消息,心中不免觉得蹊跷,赶紧带上随从飞马去追。一直追到洛阳东北的七里涧才算望见CD王的身影。于是,汝南王放声大呼:“CD王慢走,我有话说!”
CD王见汝南王呼喊,令手下人停下脚步。见汝南王快走到面前了,CD王快步迎上,然后抱住汝南王的双肩,失声痛哭:“请老王爷恕罪,若不是我的老母病重,我怎能与你不辞而别,请老王爷恕罪!”
汝南王见CD王垂泪,也老泪纵横。他拉住CD王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天下刚刚安定,我正需要你与我一起执政,你这一走,岂不是让我失去一只臂膀,让我独木怎能支撑天下?”
说者无心,听者着意,CD王听了汝南王的一番话,心中想:“这汝南王的话中分明带有狂妄之意,与这种人怎能长期共事?又怎能不起祸端?”想到这,更坚定了回自己封地的决心。
其实,汝南王哪里是真心留他,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也好独揽朝政。见CD王执意要走,汝南王一把拉住CD王的衣袖,泣道:“人生短暂,此番你我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真让人心如刀割!”
CD王冲老王爷一拱手:“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我与王爷总有再见面的时候!”说完,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其实,CD王的老母不但没病,而且活得安康自在。CD王借着母病的理由回封地,完全是避祸养安的权宜之计。回到封地,CD王又依卢志的主意,一面对部下论功行赏,一面买了八千多口棺材,将阵亡的将士一一装殓起来。然后拨下银两,安抚死者的家属。这还不算,CD王又上表朝廷,拨下十五万斗米粮赈济饥民。见有些能人志士不能显示身手,他又学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将许多有识之士收罗在自己的帐下。一时间,CD王名声大噪,人们交口称赞他是天下难得的贤王。
俗话说,能人齐聚,显不出能人;勤快人相聚,分不出懒勤。但若是高明的人与愚笨的人相比,狂妄的人与谦卑的人相比,那可就是泾渭分明,一眼就能分出好赖了。CD王礼贤下士,体谅民情。而汝南王恰恰与其相反,不但霸气十足,还贪图享受,这CD王与汝南王的较量,虽不见烽火狼烟,汝南王已输了几分。
有一天,汝南王心血来潮,原来他看见自己在京城的王府有些不够气派,就想耗费巨资,扩建王府。于是,汝南王下令,在几天之内将王府周围的民房和官署统统拆掉。手下将士得到命令,立刻如群狼扑进羊群。百姓见了,却不敢吭声,纷纷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远离家乡。有那不识趣的,认为京官办事,总要讲些个道理,就据理力争,死活不走。那管拆迁的领兵见不走的百姓仍然为数不少,就想,法不责众,责众就要引发众怒,出了大乱子,也不好到王爷那里交差。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计策,说先搬走的有奖赏,不搬的只能自讨苦吃。有许多百姓经不住左右诱惑,就又搬走了许多。到了剩下的住户少了的时候,领兵的人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喝令手下士兵动手,强行将百姓从屋中拽出,又把锅碗瓢盆扔到室外,弄的大人哭,小孩叫,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