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听了,柳眉一扬,心想:“我此生真是不幸,难道就因为有了一个美妙的身子,就让一个又一个龌龊的男人惦记和随意地玩弄?难道只因貌美,竟也成了罪过?”想到这,性情柔弱的绿珠厉声对石崇叫道,“石大人休要懊恼,我怎能再成为孙秀的玩物。他既然专程为我而来,我就让他得到一个不会说笑、没有灵魂的绿珠!”石崇还没明白这话中的味来,就见绿珠一溜小跑,一气奔到假山之上。此时,孙秀带着士兵已进入石崇的府中。而石崇见绿珠往假山奔去,知道绿珠要寻短见,他哪里舍得,急忙追赶。孙秀见石崇向假山奔跑,只当他是躲避追杀,喝令士兵速将他拿下。士兵蜂拥上前,先是将石崇按在地上,捆绑结实了,然后将他推到孙秀的面前。孙秀怒目而问:“快将绿珠交出来,否则,难免一死!”
石崇说:“孙大人,天下俏丽女色有的是,只要有钱,何愁不能心满意足?我愿孝敬大人三万银两,只求孙大人饶恕我一时糊涂,做了蠢事!”
孙秀讥讽地一笑:“三万银两算个什么?对你还不是九牛一毛?”
石崇急忙表白:“如若嫌少,可送孙大人十万两,只求孙大人网开一面,不要杀我。”
孙秀说:“咱们先不要讨价还价。我这次前来贵府,只为绿珠,快说出她在哪里?兴许你能死里逃生!”
石崇听了,心存侥幸,急忙向假山上一指说:“站在假山上的女子就是绿珠,大人只管拿去!”
孙秀笑道:“早这么痛快,何必我们伤了和气?”说完,就令手下人去拿绿珠。
绿珠见士兵如狼似虎地扑来,凄惨地大声叫道:“我的爹娘,为何生下我这苦命的女儿?”说完,圆瞪杏眼,冲山下纵身一跳,顷刻间,一个美人儿灵魂出壳,也随那些怨死的、苦死的人儿去了。
孙秀见了,跺足叹道:“好一个美人儿,怎么说没就没了?”叹毕,孙秀对石崇吼道:“这么一个美人,却让你逼死,如若早些给我,早就成了我床上的女人了!石崇啊,石崇,像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岂能饶你!”
石崇见孙秀面露杀机,顿时吓得战战兢兢,他急忙对孙秀说:“请孙大人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我可拿出白银二十万两,定为孙大人寻得比绿珠美上十倍的绝佳女子!”
孙秀听了,大笑不止,笑得石崇毛骨悚然。孙秀笑过之后,用手中钢刀指着石崇说:“我要的是绿珠,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不成?你一会儿给我三万两,一会儿十万两,再一会儿竟是二十万两,这压豆儿般的挤油水岂不是太慢?我杀了你,你的家财即刻全部归我,还用得着这么啰啰唆唆地讨价还价么?”说完,令人将石崇押向刑场。石崇见死到临头,吓得瘫成了一团泥,连脚步都不知道怎么迈了。石崇身子肥胖,士兵们架着他吃力,只能一边对他踢踢打打,一边生拉硬拽,管你愿意不愿意,也要把你的命要了。
在押解的路上,孙秀见一人有些面熟,而那人见了孙秀,吓得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孙秀见了惊奇,琢磨了半天,猛然想起,这个人不是大诗人潘岳吗?孙秀用手一指潘岳,眼里喷出怒火:“抓住那个老家伙!别让他跑了!”原来孙秀小的时候,曾当过潘岳的学生,因一次孙秀犯了过错,被潘岳毒打一顿,赶出书门。孙秀想起往日仇恨,自然不能放过潘岳。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士兵将潘岳拎小鸡一样抓来。潘岳已是老朽,弱不禁风。见了孙秀,“扑通”一声跪倒,老泪纵横地乞求说:“孙大人,你我曾师生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这样待我?”
孙秀傲慢地一笑:“我幼时,你曾不问青红皂白地毒打过我,此事怎能忘记!”
潘岳哭道:“老师管教学生,自古天经地义,也难免没有过失之处。更何况此种小事已过去几十年,难道还与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