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吓你,而是有板有眼的事。那女孩儿名叫小玉,本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见了你,就忽然病倒了,而且危在旦夕?”
司马仁听了,心中也恐慌担忧起来,忙问:“难道偌大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治病救人的好郎中?”
老方丈说:“人有百相,病有百样,有的需用药疗,有的却需人治,小玉是见了你,才病入膏肓,你不去医治,怎能逃脱干系?”
老方丈的一番话正中司马仁的下怀,他不但暗恋小玉,更怕小玉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是空相思了一场,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司马仁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好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老方丈。
老方丈笑了:“你这呆子,我又没有女儿,你瞅着我有什么用?旁边的这两位老人才是你要巴结的人!他们若不送药给你,你还能活过几日?”说得司马仁更加羞涩,更加局促不安。
小玉母亲见司马仁不但相貌堂堂,且言谈话语颇有分寸,不由得喜欢上了司马仁,于是,她跟老伴儿使了个眼色。肖员外明白八九,忙对司马仁赔笑道:“小女患病确实与你没有瓜葛,我们当然不能埋怨你半句。无奈世上之事虽说千奇百怪,却事事都有个说头,所以老朽冒眛恳求,请小壮士看上我女儿一眼,如还不能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罢,眼中含泪。
司马仁有些犹豫,就用眼睛望着老方丈。
老方丈说:“让你去探望病人,又不是让你去相亲,你怎能这样不近人情?”
司马仁听了,喜忧一起涌上心中,忙对肖员外夫妇俯身拜道:“如若如此,烦请二老在前面引路。”
小玉的家住在肖家庄,被青山绿水环抱。村子的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宅院,那就是小玉的家。一行人来到庭院中,早有那望风的小荷一溜烟似的跑到小玉的房中,惊喜得大叫:“这世上的事真是有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说来就来了?太怪了,太有趣了,缘分!缘分!”
小玉听了,惊喜得魂魄儿附体,慌张地跳下床来,对着镜子急忙梳妆打扮,哪还像个病人?
等肖员外夫妇将司马仁带到小玉的卧室,小玉的母亲先是惊叫了一声:“我的儿,怎么说好就好了?难道你和那司马仁真是索命的冤家,一命依一命?”说完,喜极而泣,搂着女儿,百般疼爱。
肖员外见了这般光景,心中就明镜儿一般。到了这时,他倒怕司马仁不喜爱自己的女儿,那倒真是将女儿的命要了去!于是,肖员外为了女儿,拉下老脸对司马仁说:“小壮士啊,今日能将你请到我的寒舍,令我不胜欣喜。我与老伴膝下只有小玉这么一个女儿,爱似掌上明珠。我儿虽为女子,却爱琴书诗画,闲暇时间,也恋武刀射箭,绝非一般女孩。如若你不嫌弃,不如喜结百年之好,也使我们老夫妻了了一桩心思。父为女儿做媒,实是处于无奈,千万不要为此见笑于我!”说完,肖员外再瞅女儿,小玉的脸儿已成了红色的牡丹。
司马仁听肖员外说出此话,心中自然惊喜,忙回道:“承蒙老员外厚爱,我怎敢薄了这份深情?无奈婚姻大事历来由父母做主,后生不敢私自应允。”
小玉母亲听了,心中甚急,忙说:“你的身世,我们已听老方丈告之,实在让我们心疼。你既然流落他乡,何不在此成家立业,与我的女儿成了夫妻,待以后寻得父母,再禀告不迟。”
一席话说得司马仁眼中垂泪:“不瞒二老,我的母亲可能已不在人世。本想去寻父亲,无奈落难之中,竟然病倒在东山寺前,只好暂住些时日。”
小玉母亲听了,心中不免酸楚,不停地用手帕拭泪。再看那小玉,心中也是酸酸的,还没成了司马仁的媳妇,先是心疼起了他。
丫环小荷见众人伤感,忙叉开话头说:“你们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见我家小姐言语?”说完,一边半拉半拽地将小玉父母劝出室外,一边打情骂俏地说:“一块手帕,一丝一线,成其姻缘!”
小玉听了,却不烦恼,巴不得小荷多下点毛毛雨,也好处成她和司马仁的好事。小玉见父母等均已离开,脸色刹时更加羞红,坐在桌旁,哪敢吭声?哪敢动弹?倒是司马仁没话找话,想起了一桩事。他从身上取出那块丝帕,双手捧着,走向小玉的身边,试探地说:“那日见轿中落下手帕,拾后不忍丢之,且时常取出观看,如同小姐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现将丝帕奉还,不知小姐是否收回?”
小玉见司马仁说出直话,心中不由欢喜万分,嗔笑道:“哪个让你奉还?巴不得给了你就是!”说完,竟鬼使神差般地站起身子,那脸儿刹时就红透了,而且再也顾不得羞涩,竟软软地扑到司马仁怀中,娇声哭泣不止。司马仁哪里推让,双手伸出,竟将小玉的身子箍得死死的。到此,天地为证,有情人终成眷属,总算成全了这桩美事。三日后,司马仁听从小玉父母的安排,与小玉正式拜堂成亲。新婚之夜,小夫妻望着天上的明月,说不完的恩爱话,道不尽的缠绵情,千里有缘一线牵,那心窝里的甜蜜话就说来说去,没个完了。
再说汝南王带领家将仆人千里寻子,走遍了群山万岭,跨越了数不清的河水溪流。一日,众人来到东山寺。汝南王见天色不早,就令人在此安歇。进了寺内,老方丈急忙迎出。寒暄过后,汝南王寻子心切,急忙打听:“请问老丈,贵寺可有后生在此落难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