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听CD王悲声说道:“皇上啊,我身为七尺男儿,竟然被张方和河间王欺辱到这个份上,这种苟且偷安的日子还有什么恋头?就是皇上不说,我也要寻找机会将他们置于死地。依臣看来,现在正是诛灭这两个大逆不道贼子的最好时机。请皇上细听我的分析:一是羊皇后和公主被贼兵和张方奸污的事,早已传到众大臣和各封地王爷和诸侯的耳中,他们早已义愤填膺;二是皇上被张方和河间王挟持,日夜惶恐而不得自由,更为各封地的王爷和诸侯愤怒异常。可以说他们早已剑拔弩张,就等皇上的一声令下了!张方与河间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们的死期还会远吗?”
晋惠帝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他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厚厚的嘴唇,张着双手,在地上飞快地转了几圈,才站住了身子,然后乐呵呵地对CD王说:“咱们是自家兄弟,咱们的老祖宗都在一个锅里舀饭吃,说不定还为了抢饭吃,弄得满脸都是饭糊糊呢。所以跟你说话,我就不是皇上了,应该称兄道弟。现在咱俩说了半天,可不能只当放了个屁,你要马上派一个巧嘴利舌的人,立即赶到新野王那里,让他发布檄文,将张方与河间王做的恶事告知天下,然后发兵到长安,等他们抓住了张方与河间王,我要将他们一刀刀地割了,然后将他们的肉拌上马肉、狗肉,朕要一口口地吃了,你们谁想吃,我都不给!”说完,晋惠帝拿出纸笔,匆匆写了几个字:“新野王:朕被张方和河间王管着,如囚于笼中的老鼠,简直度日如年。接到我的诏书,立刻联络众王与诸侯,起兵讨伐张方与河间王二贼。如果你们不来,我就死定了!”
CD王接过皇上书写的诏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我救驾有功,定会重整旗鼓,再网罗天下名人能士,那么将来中原问鼎,鹿定死于我的手中!”
CD王怀揣诏书,乐颠了腿,马上回到王府,将自己最贴心的人马云叫到自己身边,小心翼翼地嘱咐了一番。马云见CD王眼含热泪,将这样的大事托付自己,哪敢耽误片刻,立刻骑上快马,奔襄阳而去。
马云刚刚离开长安,就有探子知道了消息,急忙赶到河间王那里报信。河间王闻讯大怒,急忙派张方率兵追赶。追了几程,终于看见了马云的身影。而此时的马云正来到一条大河的的岸边,河水湍急,那马儿腾起前腿,不敢跃入河中。看看追兵逼近,马云心急如焚,不由对那马儿高声叫道:“马儿呀,你本是人间的一个畜生,只能拉车,只能犁地。如今,我家王爷和当今皇上的性命竟都交给了你,你难道还不觉得荣耀和光彩吗?难道到了此时,你还不为可怜的人儿拼命吗?”
那马儿或许听明白了主人的话语,竟突然扬起前蹄,纵身跃入河中,奋勇向河对岸游去。等到张方率兵追到河岸,任凭他怎样鞭打自己的坐骑,马却不听使唤,只在岸边打转,就是不肯跃入河中。张方见状,恼怒万分,他跳下马来,抽出战刀,冲那马的肚子一刀扎去。那马疼痛难忍,长嘶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张方依然不解恨,上前踢了死马一脚,然后才向河对岸望去,此时的马云扬鞭策马,已经飞快而去。
张方无奈,恼怒地走到一个将军的面前,将他一把从马上拽下来,自己骑上了马,带领将士回到长安。河间王听说没把马云抓住,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立刻召集人马,兵分两路,一路由他带着,直接奔向皇宫。另一路由张方带着,杀气腾腾地奔向CD王的王府。
此时,晋惠帝正在宫中闷坐,自从得知老婆和女儿被乱兵和张方糟蹋之后,他再也没有兴致和宫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晋惠帝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宫人突然吓得面如土色,各个如小鸡见了鹰,东逃西窜。晋惠帝见了,心中惊愕,正在发楞,就见一队乱兵凶神恶煞般地闯进宫来。晋惠帝“妈呀”一声,吓得叫出声来:“小鬼要我的命来了!小鬼要我的命来了!来人啊,赶快护朕!”可他喊了半天,也是白喊,平日装模作样跟随皇上身边的文臣武将要么脚底抹油,要么脚下生根,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可也是,你晋惠帝是当今的皇上,竟然怕这些小鬼,更何况别人?这叫主子的腰杆硬,奴才也敢跟着挺胸昂头;主子的身子骨软,那奴才的身子骨自然是棉花做的。晋惠帝见没了指望,撒腿就往皇宫的内室跑去。跑到内室,他用身子死顶着门。正顶着,就听“咣”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将晋惠帝撞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此时的晋惠帝还哪有一点皇上的尊严,他在地上连滚带爬,最后钻到一个桌子底下,说什么也不出来了。晋惠帝正在桌子底下发抖,就听一声巨响,桌子被士兵掀翻,接着,他像小鸡一样,被一个剽悍的士兵拎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些士兵平日里见了当官的如见了爹娘一般,只要给个笑脸,给个贴心的话,就能夸大许多的到处张扬自己的荣耀,其实,骨子里却是和当官的格格不入,比房子,比地,比财富,比女人,都让当官的占了风头,心中自然不满和愤恨。如今,一个平日里别说见到,就是听到也害怕的皇上落到士兵的手中,怨恨就有了发泄的机会,于是,士兵们东一脚,西一拳,将晋惠帝打得嗷嗷直叫,满地乱滚。这要是武帝司马炎在世,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到这样的欺辱,该是何等的心疼,他定会勃然大怒,将这些人杀得一个不剩,还要诛灭满门。
正在这时,就听一声厉吼:“你们这些没大没小的狗东西,怎么敢对当今圣上这般无礼?都给我滚一边去!”说话的正是河间王司马颙。
众将士见是自家王爷说话,哪敢再胡来,纷纷退避一边。河间王上前扶起晋惠帝,迭声说:“本王来迟一步,让皇上受了惊吓,深感不安,万请皇上恕罪!”原来,河间王虽说气恼,但脑袋还没有发昏。他想:“如若皇上死在我的手中,落下弑君的大罪,必然招致天下共愤,那些拥兵在外的王爷和诸侯,必然会率大军蜂拥而来,那我河间王的末日岂不是快到了!再说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将呆傻的皇上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总有一天,我的羽翼会更加强健,到了天下无人可与我匹敌时候,再杀皇上,我再做了皇上,别人谁敢不俯首听命?可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万事还未具备,可不能轻易砸了好不容易到手的金字招牌。”
晋惠帝自然不知河间王在想什么,只要河间王能饶他不死,就是他最大的乞求了。河间王与晋惠帝也是堂兄堂弟的关系,他们的祖宗讨的女人多,生下的男孩子也多,根系再加繁衍,那么大大小小的王爷就遍布晋朝的各地了。晋惠帝见河间王不杀他,心中略觉安定,而且河间王还与他坐在了一起,亲热地唠起了他们的老祖宗。其实,河间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借这个话题,存心套晋惠帝说出实话。两人唠到兴头上,就听河间王话题一转,颇动感情地说:“皇上啊,你我本是同根所生,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冲着一个祖宗的骨肉深情上,我还能不护着你?既然如此,你何必瞒着我,让新野王带兵前来,与我作对呢?”
晋惠帝听了,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就傻乎乎地问:“你和长沙王也是一个老祖宗,你手下的恶棍张方竟然将他烧烤成了灰烬,你怎么不念手足之情?我管不了张方这个小鬼,可你是阎王,难道也管不了这个小鬼吗?”说到这里,晋惠帝气得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河间王说,“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像过去那么傻了,就是傻子,也被你们教明白了。什么一个祖宗,一家人,都是胡扯!你把我当成了三岁的小孩子,随便地欺辱,真是太不像话了!”
河间王听了,也不气恼,而是叹息一声,接着说:“长沙王死得这样凄惨,我也曾坐卧不安。可皇上是否知道,他曾联络人马,密谋要将你杀掉,由他来当皇上呢?”
晋惠帝听了,惊得跳了起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其实,河间王说的全是假话。他编造出这样的假话,就是让晋惠帝说出真话。晋惠帝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会儿,心情依然不畅快,他不满地瞪了河间王一眼,然后挥动着拳头吼了起来:“你的张方奸淫了我的女儿;你的士兵糟蹋了我的老婆,你这个家伙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为什么不惩治他们?”
河间王听了,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此事我怎么一点不知?这些大胆狂徒,竟敢欺辱当今皇后和公主,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我定要将他们全都杀了!”其实,河间王早就知道此事,只是觉得张方是他的爱将,还用得着他,所以才装聋卖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