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壳噘起嘴巴。
“做什么?看你那个样子,是作业不做,考试不及格了吧。”点提着饮料看了很久,“不会是要我去开家长会挨训吧。我可不是你爹,你还不如找个网友代替我开。”
“学校还没有那么残酷。是作业太多,根本做不完,现在老师可能会找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说着,壳恨不该当初,“作业全部积累起来了。问题大条了。”
“你已经有了那只果蝇,它不能帮你搞定吗?”点把责任推到机器人身上。
“它的作用有限的。师兄,咱俩兄弟一场,你就帮我个小忙吧。”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帮低年级的孩子写作业,我也是要收取报酬的呐。”高个子的家伙冷笑起来。
“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商人!”小孩子生气的瞪眼睛,“当我不认识你!”
“那样你能安心的做作业的话,也无妨。”点无奈地自白,“让你去骂,你越气,我就越开心。挖卡卡卡卡。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么。纵使天下骂声一片,我心静水深流。”
“……师兄我可能过几个月就能原谅你的。”壳拿着作业本,放在自己脖子后,然后低下头,趴在他心爱的果蝇身体上。机器人缩成团,在整理电子杂志。“它现在就像个古代的计算机,只能上上校园网,查下没什么意思的事件了。”
“古代的计算机,听了以后,硬盘会委屈得渗出液体。”点先生眯了眼,“我出门买零食,你自便。”
好奇,害死去闻油缸的油,却不慎掉入油缸,被淹没的猫咪。帕斯觉得自己此时,就是那只猫咪。他穿着宇航服,被栓在太空中机甲尾仓的排污口附近,寻找破的那几个暗纹孔洞。
出门就一个人,想到是小差,只带了套HULC(人体负重外骨骼,Human Universal Load Carrier)便以为自己是无敌的想法真是可笑。
他可能以后会不大想出门,像他表演得那样,向阿宅的方向发展,而且是宅出个神仙来。那样,社会功能怎么办。八成会受损的。管它的,这些个只有男人组织的社会,本来就是畸形加变态的。虫洞那什么的,居然没有像脑洞一样说出现就出现了,尼玛真特么想穿越呀。就这样生生地给独自扔到了黑灯瞎火的太空中。他是太空人,也会适应不良出现各种自言自语。有脑动物就是矫情。无脊椎动物软体动物都改振动玩频率!肚子翅膀直振动,逻辑思维不靠谱!
“帕斯先生,请不要为这样的情况担心,总部随时为您提供技术支持,您所有需要的工具,我们都已经装备齐全了。只要动手将维修机器人放到后仓缓冲设备附近就可以。”机器发声器抱怨:“这个设计成人形状也不是太方便,您看居然会有死角。现在就当请人帮我挠。”
“我们运水资源去其它行星,已经好久了,但是觉得这个成效不会很大,会有点浪费水的味道。把火星改造成第二个地球,也不是一招半式能成功的事情。在没有空气的地方,想要在别的地方制造个大气层,造不出来,几十亿年,所有的人还是逃不出去。这个水箱你还要吗,博士?”机器有些无辜,“会有细菌生成的。宇宙中有些细菌可以在没有空气的条件下存在,它们会污染水箱。”
“没办法了,尽量发到离这里最远的行星。没准会出现奇迹。”帕斯没有什么顾虑。埋头苦干。网络就是个坑,操心着急一万年呀,一万年。他好歹跳出这个坑,又入了另一个坑,水深火热——要他亲自来补这个该死的机器人。想到这里,他脑袋磕碰机器的腰部。活动了僵硬的四肢。他是个习惯孤独,并且能够乐在其中的人。
早在他还在幼年,培养他的人,就注意到他好静。当别的孩子还在吵着要出去买吃的,找朋友玩时,他已经安静地坐在桌子前,痴迷于知识的魅力。这让照顾他的人觉得他是个早熟的孩子。那人问他,为什么这么爱写作业。他解释道,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不公平。在计算的世界,存在全等、等于,这样的公平的语句。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它是那样的可爱、美好。它让他觉得这是还有公平的世界。这样的话,让听到的人很开心。他们相安无事地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P区出天才频率很高。像帕斯这样有天赋的孩子比较多。可帕斯这样认识的小孩子不多。很快,他领略到基础学科的力量并展现出相应的才能,就转向物理和自动化了。而他的培训者在把他引入认知科学,能够自己摸索着跌了走,走了跌的18岁,开始了环星系旅行,离开了。
黑色长发的那个人,有着雕刻般的容貌,锁骨上有颗朱砂记。据周围的人介绍,是个疯狂支持着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怪胎。
他说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会是热衷信仰精神分析学说,会什么都和利比多、用人的本能、变态心理来解释人的行为有关的人。他原本以为他是比较平和的人。
他们说,是他藏得比较深,知道遇到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遇到孩子,得说儿话,遇到王八,得比王八蛋更加王八。
帕斯有些不满,但是他的带路人已经远离他好几颗星球,音讯不多。他无从再和他就这些个问题来近距离地长谈。
“当你学会组装自己的第一台AI,它就是你的朋友。我想尽早甩手不管你,然后你又能做好自己的事情,我就安心啦。”他谨记着这样的话。也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