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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找的

这时,周围已有人开始呐喊助威。

“熊子,发挥你的熊威,让他见识下你的厉害,我们对你有信心!”

“没错,什么双花红棍,打得他一花都没有变成烂棍,看他怎么嚣张……”

余东双手掏了掏耳朵,烦道:“嚣张的是你们好吧!有免费打架看就不错了,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这里又不是地下拳馆,旁观者能不能安静点。”

见手下们都想看两人单挑,罗三不好扫了兴致,想到反正还有十几号兄弟候着,熊子即使不敌,余东是插翅也难飞,对大块头喊道:“熊子,别轻敌,早点解决了,大家好散了睡觉。”

“放心吧,三哥,刚才的宵夜我吃得很饱,现在浑身是劲需要发泄,很快就放倒他,不会让你们等。”

自从余东两年前夺得了义兴金牌打手中,代表最高级别的‘红花双棍’称号后,他就没再让人轻视过,起初每隔一段时间,偶尔还会有一二个其它帮派身手还行,却自以为是的向他挑战,但在全部击败以后,已无人敢发出挑战。

而罗三正是那时候和余东结下的矛盾,当时同其他人一样挑战失败,结果受伤不轻,足足住了两个多月医院,自尊心较强的他,一直引以为耻,直到终于等到机会报仇……

大块头丢掉手中的片刀,胸有成竹的对余东说道:“别说我欺负你,既然是单挑,我也不会占你便宜,看你长得这么单薄,身无四两肉,你先出手吧。”

罗三手下的挑衅与轻视,余东并没有太在意,道了声“谢谢”,挥起拳头便毫不留情的向大块头眼睛打去。

大块头不躲也不闪,只是抬起粗壮的手臂,很简单的轻松挡下了。

“礼尚往来,到我了!”

大块头扬起硕大的拳头,就向余东鼻子狠狠砸去。

同样是拳头,大块头却是带出了刚猛的拳风,充满了爆炸性力量,若是打中了,只怕鼻梁骨都会打断!

余东不惊不慌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凭着多年来积累的丰富打斗经验,身体向旁边迅速一倾,歪着脑袋险险躲开了。

虽然没有打中,可大块头并没有失望,脸上反而更显自信,收回拳头没再急着攻击,对余东评价道:

“除了反应还行,动作谈不上敏捷,力量也一般般,速度勉勉强强,真不知你这样的实力,怎会当上单挑王?什么狗屁双花红棍,我看只是虚有其名,江湖传闻夸大罢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嘲笑起来,但是,唯独罗三却没有跟着笑。

因为罗三清楚,余东的实力绝不是现在这种连其它小帮派里金牌打手都不如的程度,虽然力量上肯定不及熊子,但论速度可是强项,出拳不会这么‘慢’,动作也没这么‘迟钝’,应该很灵巧才对,若是换了以前,很容易就躲开了。

“难道真是太久没活动,所以导致身体变锈了?”罗三在心中疑惑道,随即又不信道:

“不会!义兴作为本市最大的帮派,在阳平市霸占了近十年龙头地位,余东能够在短短三年间,从一个普通小混混出道,混到后来整条街的‘扛把子’,并且夺得了双花红棍称号,实属不易,只是短短三个月时间,身手不会退步到这种地步!.”

“猴子,你帮我过去告诉虎子他们……”

罗三从身后喊了一名手下过来,在其耳边嘀嘀咕咕交代了一句。

然后,外号猴子的青年跑到巷口,对其余四人转达了老大意思。

余东虽然看见了,但由于声音很小,并没有听见。

“好了,无聊的打架我一向没兴趣,既然答应了三哥,那就快点结束吧。”

“我同意。”

大块头稍稍一愣,有些不明白余东,实力悬殊显而易见,他凭什么这么说,莫非是有了觉悟,无所谓了?

见余东再次挥拳而来,似乎想要近身搏斗,而不是保持距离选择游击。

大块头骂了句“笨蛋!”,挺直胸脯,反而硬生生的正面挨了这记直拳。

“咚!”的一声闷响。

大块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面无表情明显不痛不痒。

随后,左手犹如大钳般紧紧抓住余东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手,右手顺势就是一拳。

眼见余东已没法再躲闪,大家几乎认为没有悬念,已胜券在握时。

只见大块头的拳头,居然在余东眼前突然停了下来!

某个不明情况的同伴先是一呆,然后大喊道:“熊子,干嘛呢?揍他啊!.”

谁知,大块头庞大的身躯,竟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表情显得非常痛苦。

哗——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十分惊讶。

大家终于看清,熊子的腹部,不知何时已插着一把弹簧刀,鲜红的血不断流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大块头,挣扎了几下没有爬起来,抬手指着余东,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你真卑鄙!”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自找的。”

余东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能活下来才是重要,反正从一开始就是以多欺少的局面,根本不存在公平可言,他早就清楚的明白,就算打赢了大块头,罗三今天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没必要当做一场公平决斗,浪费时间,浪费体力。

既然对方非要轻视自己,他索性就演一场戏,令对方疏忽大意,在直接给予致命一击,这样不止可以以最快最省体力的方式结束,还能制造机会逃离现场。

事实果然如此,此刻在场所有的人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大块头身上,处于短暂的惊愕中,没有人注意余东。

没再有任何停留,余东撒腿就向巷口外冲去。

可是,早觉得不对劲的罗三,并没有让余东如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截住他…...”

接着,巷口手持片刀的四人,瞬间醒了过来,及时呈扇形拦住了余东。

“哼!老大果然没猜错!你这家伙可真够狡猾,原来一直在装弱,幸好我们早有提醒,若不然还真让你给跑了!”同熊子关系最好的虎子,恶狠狠的瞪着余东道。

余东眉头深锁,脸色已十分难看,冷声道:“是你们太笨罢了,注定只能当小弟,永远不能当大哥。”

“余东,我的手下不用你来教训!”

罗三已没有了之前的得意之色,铁青着脸,领着其余手下向余东围去。

小太妹则站在原地未动,看样子显然吓到了,估计从未见过这么真实而又血腥的一幕,毕竟普通打架是用不上刀子,更不会严重到可能会捅死人。

经过大块头身边时,罗三停了下,余东下手也太狠了,刀子捅进去了大半截,位置还是肠胃附近,生气的骂道:“蠢货,早叫你别掉以轻心,偏偏自以为是,真是自找苦吃,与人无关!”

“你们两个把他送到医院去看有没有救,如果别人问,就说回家路上遇到歹徒抢劫。”罗三随手点了两个手下,吩咐道。

其中一人道:“老大…..熊子长的这么彪悍!别人恐怕会怀疑吧?”

罗三想了下,觉得也是,道:“那就仇家寻仇。”

“可别人又问我们两个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那该怎么回答?”

“干你妹哟!难道不会假装不认识,只是恰好经过发现,其余一概不知?一个个脑袋里全是稻草,屁大点事都要烦我!”

两人手下不敢再多言,慌忙抬起大块头,向最近的医院奔去。

“慢点!别没到就把人给折腾死了!”

罗三简直快要无语了,捡起地上大块头之前丢的那把片刀,重新向余东走去。

此时虽然伤了一个,走了两个,一下子少了三人,但情况对余东依旧不乐观,甚至没有多大改变,因为除去小太妹不算,包括罗三在内仍有十人,余东即使在能打,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一挑十,若是真有这个本事,也不用想着逃跑了。

该说的之前都说了,罗三现在一肚子火,已不想再和余东废话,所以,只是丢下一句:“动手!出了事我负责!”率先握刀冲了上去。

老大都亲自带头了,手下们自不敢落后,带着同伴受伤的怒气,变得更加杀气腾腾。

于是,自觉死定了的余东,只好硬着头皮,徒手应战……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

小巷内的打斗结束,地上横七八竖躺着好几人,正负伤的难受呻吟着,其余站着的人,一个个也灰头土脸,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虽然罗三一伙人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一旦动起手来,罗三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余东,不是低估他的实力,而是他那股打架不要命的狠劲,明明可以躲开的攻击时常不躲,非要拼着自己挨上一刀,也要补上别人一刀,好似放倒一个他就赚了一个。

结局可想而知,罗三固然胜了,却因此伤了不少手下,可谓损失惨重。

反观余东,脸色惨白倒在地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特别是前胸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嘴角不断有血溢出,看起来惨不忍睹,明显快要不行了。

“老大,让我送他最后一程!”虎子正准备动手。

罗三伸手阻止道:“算了,他这样就算丢着不管,很快也会失血过多而死,没必要多背一条谋杀罪,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免得万一有人路过,看见就麻烦了!”

余东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使马上送到医院去,想必也很难救活。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防报警供出他们,虎子从余东口袋中搜出手机,用力的摔在地上一脚踩碎了。

接着,罗三指挥众人迅速清理好现场。

“呸!”临走还不忘朝余东吐口口水,这才匆匆逃离了小巷。

待耳边安静下来,余东缓缓睁开了眼,自嘲的笑了下,想要抽烟,也不知是想借尼古丁减轻痛苦,还是想在临死前,最后感受下吞云吐雾,可手臂稍稍一动,却疼得他冷汗直冒,即使如此,依然强忍着痛楚,艰难的拿出香烟和火机,取出一根放进嘴里,点燃了。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余东此刻的心情,反而出奇的平静,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以前许多的往事,有读书时开老师玩笑,有跟班上同学恶作剧,有向漂亮女生写情书表白,也有父母的不幸去世,稀里糊涂被人骗进了黑涩会……

“哎……早知我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就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一定洗心革面,努力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现在想想,还是幼儿园好混…...”

余东露出了一抹苦笑,眼皮感觉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睛慢慢合上了。

跟着,含在嘴边只吸过一口的大半截香烟,掉入血泊中染成红色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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