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刚走出城外,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哥哥,哥哥,我姐姐正在被一群坏人欺负,就快要不行了,哥哥行行好,去看一下行吗?”
凌泉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孩拦下,听见人命关天,便也什么都没想,就跟着小男孩去了。
可是越走越偏,到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小男孩接过一个人扔过来的钱袋就跑开了。凌泉突然意识到有人把自己引入了陷阱中,便看见了一个黑衣人,向他冲了过来。打斗中,凌泉举得那剑法十分熟悉,突然反应过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东幽独有的剑法!”
“三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现在东幽政局混乱,而你又是君上看中的继承人,却躲在青彧!”黑衣人在凌泉面前很快败下阵来,被凌泉一招反手擒拿给按到了地上,“我本就无意君位,又何必与我争抢!君位该是谁的终究不会变的!”
“三皇子,您应该明白,只有死人才不会有任何威胁!”
“哼!死人!我本想饶你一命,是你逼我的!”凌泉一怒之下一刀了结了黑衣人的性命。
凌泉对黑衣人的来历很不明白,想到早前姜青贝给的字条,上面自己的身份清清楚楚,而真正的字条在夏半手中,可是夏半不可能害自己的。
凌泉回到草屋中,看着字条,上面只说了自己是东幽三皇子,可是怎么会知道谁和自己有仇呢?这姜小姐也不可能啊!
凌泉想了几日都不能明白,一日就在凌泉去给布景喂草时,无意中看到袖边绣着的陵苕花图样。莫非真的是夏半,这花只有在东幽才能生长,如若不是东幽之人又怎会知道东幽皇室最爱陵苕,衣袖边缘必绣此花,以此来彰显地位。
凌泉翻看了半夏送来的所有衣物,无一例外,衣袖边缘都绣有陵苕花。凌泉感到很不能接受,为什么夏半会如此害自己。
半夏在王府中,打磨着那块玉石,只差一点点,就可以以玉佩的形式送给凌泉了,再配上凌泉最喜爱的金色吊穗,他一定会喜欢的!
“小姐,刚才鬼影来报,凌泉公子回草屋途中遇袭。”柳红一接到鬼影的消息就立马赶来给半夏汇报。
半夏惊了一下,手中打磨好的玉佩差点掉落在地上,“你说凌泉遇袭?这都过去几日了!怎么现在才来报?”
柳红看见半夏着急继续说了下去,“鬼影奉命暗中保护凌泉公子的安危,自然要等凌泉公子平安才敢来报。现在危险已除,凌泉公子并无大碍,且前几日凌泉公子亲手了结了刺客。”
“你怎么不一次性把话说完!害得我着急。”半夏把手中的玉佩交给柳红,“你来的正好,把这玉佩的吊饰给做好,我一定要送给凌泉一块绝世良品!”
“凌泉,凌泉,你回来了吗?”半夏把玉佩给了柳红,就出了府,来了草屋,看见凌泉坐在院中看书。
凌泉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书,心中却是多了一份警惕。“夏半,你师父的书很是不错,都是失传已久的古籍,让我真是大开眼界啊!”
半夏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书,“嗯,师父的好书确实多的很,不过我全都看完了!”
半夏害怕凌泉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把凌泉拉起来,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怎么了?今日如此奇怪?”
“没事就好!听下人来报,你前几日遇袭,很是担心,所以要看看你是否安然无恙啊!”半夏根本不知道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凌泉已经认定就是她派人通知了东幽的人来刺杀自己。
凌泉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我能有什么事?一般人都伤不了我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吗?只是我今日有点乏,想去休息一下,你就先回府吧!”
半夏听见凌泉这么说只觉有些怪,也没多想,就离开了。“那你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半夏走后,凌泉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他怎么都不相信会是半夏给东幽通的信,但是各种迹象都表明除了半夏再不会有人如此详细的知晓自己乃至东幽的事情。
自己好不容易从东幽逃出来,为的就是躲避这政局混乱,皇室争斗,手足相残。如今在青彧生活了已有四五月,这种平平淡淡,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的日子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为什么在自己以为美好刚刚开始的时候,却会遭到夏半的出卖。自己真是好笑,连夏半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就这样相信了她!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轻盈而又洁白,落在凌泉的发丝上,衣服上,手上。凌泉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早已被寒冰冻住,再无温感可言。几日了,半夏被一些琐事烦扰着,想着凌泉的生辰,半夏不自觉的想像着凌泉接过玉佩时的欣喜,又算了算日子,恰巧是凌泉的生辰,便兴冲冲的跑去城郊。
隔着远远的,半夏就听见了打斗声,还未走近,谈话声倒是吸引了半夏。
“皇兄,你别来无恙啊!一直躲避着,算什么本事?”带头的人让打斗中的人都停了下来。
凌泉也停了下来,“哼!七弟,你是要来杀我还是劝我回去?”凌泉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剑。“要杀我就直接动手吧!如果要劝我回去,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皇兄!你就这么不想登上君位,成为一国之君吗?你知不知道父君已经快不行了,就在等你回去啊!”
“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青彧的?”凌泉问这个问题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夏半通风报信,他不希望会误会夏半,让他留下遗憾。
“一月前,有一个自称是伽南王府的夏半姑娘写信说皇兄在青彧,我们这才找来的”
凌泉多希望听见的是姜小姐,不是夏半,终究是自己看错了人。静默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过几日便会回去见父君,君位之事,回去再议!”
看着来的人都退去,半夏想着之前东幽七皇子说的话,伽南王府的夏半姑娘不正是自己告诉凌泉的身份吗?又是姜青贝搞的鬼!
“凌泉”就在半夏叫出这声名字后,冰冷的剑架在了她颈旁。“凌泉,你这是要做什么?”半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泉。
“我要做什么?那我倒要问问你想做什么!”凌泉自从听见夏半那两个字之后,就再也冷静不下来。“我本想与你在青彧相守一生,不要那万人敬仰的君位,只要你在身侧!可是你派人打探我的底细,并传信给东幽,你把我对你的感情都置于何地!”
半夏看着有些发狂的凌泉,想试图让凌泉冷静下来,“凌泉,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凌泉扔掉手中的剑,仰面朝天笑了起来,“解释!哈哈,我不听解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东幽吗?我不想像儿时一样,就因为被父君寄予厚望,稍有不当之处就会被责罚。别人眼中的锦衣玉食在我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凌泉走近半夏,看着半夏的眼睛,“当我来到青彧,遇到你,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温暖,没有阿谀奉承。我以为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生活。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生活!”
半夏性子本就倔强,听见凌泉这样说自己,更是伤心至极。“对,是我,是我破坏了你的生活!如若不是初见时你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我,我又怎会破坏了你的生活!”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送我的衣服衣袖边缘都有陵苕花,那是东幽皇室的象征!又有人告诉我就是你告诉了东幽我的踪迹!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而你就像一点都不在乎我一样,过了五六日才回来草屋一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半夏强忍着泪水,“原来你对我的感情这么不堪一击!枉费我派人打探你的喜好,枉费我给你精心制作的衣服,更枉费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给你准备一块玉佩!”
凌泉愣在了原地,听着半夏继续说了下去,“今日我原本要进宫面圣,可是为了给你送生辰礼物,我冒死前来,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半夏掏出准备的玉佩,“这个是我亲手雕磨出来的,我日日夜夜的赶制,换来的是什么?”半夏将手中的玉佩扔了出去,“既然你是这样的人,这玉佩你根本就不配!”
半夏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凌泉,“我本以为你和我一样,心怀天下,可以和我一起为这大好河山尽力!可是我错了!你连君位都躲躲逃逃不敢继承,又怎么可能会为百姓着想!”
半夏的眼泪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出,转过身背对着凌泉,“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凌泉在半夏走后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玉佩,上面雕刻的陵苕花栩栩如生,反面是个泉字,很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个夏字。凌泉想着半夏说的话,又看了一遍草屋,骑着布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