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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翎国,雨城。
明镜和琉砂的马车在三日后慢悠悠的驶进了雨城。
说是慢悠悠,实则是从一路过来都万分顾忌明镜身子的琉砂刻意放慢的速度。按照常人的速度,他们在昨天就应该已经到达雨城的城中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日上三竿了他们才慢悠悠的走过了雨城年久失修的城门。
不过,毕竟他们的目的地只是雨城的边境。
赶车的琉砂眉头浅浅的拢起,低首看着自己被马车顶沿遮掉大半阳光的身子,侧过头问着坐在马车里的人:“明镜,感觉怎么样?”
许久,琉砂的耳旁只能听见这郊外呼呼地风声。
琉砂猛地拉拽住缰绳,焦急的跳下马车,转过身子作势就要掀起车帘。
“没……没事。”
琉砂停了手,听见马车里的人憔悴的声音,脸上的愁色更甚:“明镜,你确定你还可以坚持吗?”
“嗯,倒是辛苦你了。”
沉默了一会,直到烈风带起了干涸的黄沙,琉砂才跳回到马车上坐好,重新驾着车往罗翎驻军的地方赶去。
车慢慢的动起来,坐在马车里的明镜艰难的扶着自己的大肚子。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从未被染指过的白纸,嘴唇因为痛楚而干涩得泛白,还不住的颤抖着。额头上的冷汗像是阴雨一般连绵不绝,眼睫也不停的颤抖着,眼皮似乎随时都会合上,却又被意志力而硬硬生生坚持着,显得有些可悲。
“吁——”
突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然后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随着惯性,明镜的身子猛的往前一扑,后背朝天的跌在了车厢里,腹部传来的一阵从未感受过的剧痛,让她不由的咬紧了苍白干涩的下唇,不住的倒吸着冷气。
迷迷糊糊的听到马车外传来暴躁的讨论声,明镜艰难的仰起头,痛苦的眯着双眼,企图抬起手掀开门帘看看发生了什么,奈何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快竭尽,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得无力的闭上双眼,任身体的意识渐渐地被抽掉。
琉砂松开突然拽住马车缰绳的手,紧紧的皱起眉头侧过身子掀起了马车的门帘,看到倒在车厢内腹部被压着的明镜惊得双眸忽的瞪大,站起身子屈身进到车厢内,替明镜把身子翻过来,让她躺在车厢内。
看着明镜紧皱的眉头,琉砂掀开门帘,闪身跳下了马车。
站在他面前是十几个蒙着黑色面巾的黑衣人。此刻,他们正齐齐的举着手中的利剑直指琉砂的方位。
琉砂的手松开了提着的衣袍下摆,面色略冷的微微斜着头与他们对视着,双眸的凌厉一一扫过面前这是几个不愿以真面目见人的人。
站在几人中间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垂下举剑的手,微微仰着头与琉砂对视着:“我们只要马车内的人的性命,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呵——”琉砂冷冷一笑,笑意里满是嘲弄:“方便?听你们的口气,像是知道马车内的人是什么身份,那么……也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吧?”
黑衣首领不置可否的轻笑出声:“请琉砂护卫让路吧。即为同一国的人,就该站在同一条线上。”
琉砂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黑衣首领,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见琉砂不作声,黑衣首领往前一步,又举起剑直直的指着琉砂身后的马车,声音有些愠怒:“这车里的女人干扰了皇上太多的抉择,不仅如此,她更是伤害了皇上的性命,我们不能留她。虽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让皇上对她倾心的,但就现在的事情看来,她是万万不能留的。再说了,她是罗翎国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