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憾的眼眶渐渐的发红。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顽固。就算她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他不能不在乎。现在活生生的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若是真的让她回去,凭她“护国将军”的身份,荣孝陵为了不让人发现,也一定不会让她留下的。
他的强硬,不过是想要她好好地活着。她在乎的孩子还没有出世,虽然他不是孩子的父亲,他却还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护他们母子的周全。
哲憾重新执起明镜的手,把匕首的手柄塞到她的手心,让她握着。
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握住她握住匕首的手,把匕首的刀尖指向自己的胸口:“当初的我,一箭送走了荣孝骏,一个眼神送走了鎏金。那么,鎏金的算两刀好了——你刺我三刀!我云哲憾对天发誓,我绝不阻拦!”
明镜不明白这么做能够得到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含义。被哲憾握着的手在努力挣脱着,无奈哲憾的力气比她大得多,直到手腕被拉扯得通红,她依旧没能挣开哲憾的束缚。
明镜又羞又恼的瞪着他,眉头皱起:“你疯了!”
“我是疯了!”哲憾瞪着她:“可看着你去送命,我宁可我这样留住你。”
“你放开我。”在听到哲憾这么说,明镜却冷静了下来:“我不会杀你——更不会留下。”
“至少我觉得自己还了你命,那么我便可以不再拘束着去喜欢你。”
就在明镜还没有从哲憾的这句话中理解到他的真正意思,他却兀自松开了她的手腕,退后一步,迅速的将匕首的刀尖插入自己的左胸——
深深地没入血肉之中,血肉盖掉了匕首的整个刀身。
明镜的瞳孔随着双眸一同惊恐的睁大:“云哲憾!”
哲憾伸出另一只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也阻止了明镜要前行的脚步。他垂着头,不看她,嘴唇的血色在快速的流失中。
明镜却忽然觉得胸口一窒。
这种感觉,和她看着鎏金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一样。她一直认为,是因为鎏金对自己重要,所以在看着他离开的时候才会有这样浓烈的痛楚,但是……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紧紧握住刀柄的男子,一时间有些迷茫。
她不懂。
为什么看着这个她本该一直恨着的人在自己面前赌上性命的那一刻,她会这么的难过?可她不爱他,她知道的,可这是为什么?
哲憾没有看见明镜迅速转换的表情,一咬牙,把没入左胸的匕首拔了出来,又不给彼此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刺入自己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