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领头拜访的人自然是苏国公莫属!
至于认祖归宗一事,苏国公的建议是等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证实身份,让东方盛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几人深以为然。
祭天大典是六月十二!至今不过十天的时间!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拉拢官员,布置相关事宜,确是刻不容缓!
几人商量定,苏小公子带司命几人再次返回破败院中的密道处,由密道出去将几人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耶律漠次日天一亮就去了耶律家。
门庭小厮只见过一次,却因他大闹耶律府而记忆深刻,见到他来,放声大叫,“耶律漠来了!”
有人飞快的跑去报信儿,几个守门的小厮并门房当差的几人立时围了过来,一管事拦路,“哪里来的贼人,敢到右丞相府闹事,来啊,给我哄出去!”
耶律漠看也不看几人,径直往前走,端木持剑开道,挡路的诸人缓缓后退,直逼到瞧见正厅。
一袭月牙白锦袍,约莫六十岁上下的男人匆匆走来,看到耶律漠,眉头紧蹙,狠瞪了眼只会放狠话的管事,管事垂头不敢吭声,男人怒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管事眸子一闪,带着人退去门房。
耶律漠斜了一眼男人,“大哥真是好威风!”也不等男人开口,抬步往待客厅而去。
男人气恼,却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急忙跟了上去。
待到了客厅,耶律漠淡然入座,入自家一般指了丫头端茶。
等上了茶,男人将丫头赶了出去,与耶律漠对上,“耶律漠,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哥终于认得我了?”耶律漠嗤笑,“我倒想问问大哥想做什么?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东方家一个废物当平妻!你可真干的出来!”
男人沉脸,“废物?平妻?是谁胆大包天勾结一个陌生人妄图混淆皇室血脉?我若不当机立断,将颜儿嫁去东方家,如今的耶律府怕早已枯骨成堆!你还有脸来指责我?!”
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耶律漠蓦然大笑,笑的男人脸色阴鸷,他才止了笑,“好,这件事不论!我且问你另外一件,耶律昊,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别告诉我他是染了恶疾,我不信!”
“父亲确是因病无药可医而去,你信与不信都与我无关!”男人脸色难看,“我早就与你言明,你出了耶律家就再不是耶律家的人,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速速离去!若不然……”
耶律漠的心因他的话而沉入谷底,他这般一口咬定,反而让他确认了耶律迁真是他下的毒手!
他怎么敢?父亲几十年如一日教导他们,他怎么下得去手!
简直猪狗不如!
“若不然……如何?”耶律漠起身,缓步朝耶律昊走去,前进一步眸子阴冷一分,周遭杀气顿生,“你想将我擒下送去东方盛的面前邀功不成?哈哈……我的好大哥,说什么一母同胞的情分?你以为你刚才朝那管事投去的眼神我没有看到?既然已经决心要将我拿下,又何必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纵是未曾习过武的耶律昊也感觉到了耶律漠周身的杀气,眸中不由露出惊惧之色,面上虽竭力忍住了惊恐,声音却染了几分颤抖,“耶律漠,我是你兄长,你敢动我……”
外面响起内力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耶律漠唇角勾起微笑,却是伸手钳住了耶律昊的下巴,闪电般的喂他吞下一颗药,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一副兄弟相亲相爱的模样,凑到他耳边低语,“大哥,这药名叫半月,取意就是没到月半就会毒发,若没有解药压制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且那肠子还是自己抓出来的!”
耶律昊脸色大变,身子猛地站起,指着耶律漠咬牙,“我们是亲兄弟,你居然……你……好毒的……”
“有你毒吗?”耶律漠毫不在意,轻蔑一笑,侧眸看了眼大厅之外接踵而来的护院,眸子冷着,步伐沉稳,体魄强健,一看就是训练出来的精英。
而这些人显然不是他们耶律家训练出来的人!
那还有谁?
耶律漠冷笑。
收回视线,转而压着耶律昊的肩膀,声音如结了冰一般,将周遭的空气都冰封了,“耶律昊,要么听我的杀了他们,要么等到月半……”他轻笑,“……肠穿肚烂而死!索性父亲大人在黄泉路上还未走远,说不定,你还能追的上他!”
“你……”耶律昊害怕了!
他本就不如耶律漠,小时耶律漠得父亲宠,长大更得父亲信任,他勤勉尽孝,得了什么?
得了父亲要将国公府爵位传给耶律漠的消息!
他怎能甘心?
他不甘心!
他悄悄搭上了东方家,得了东方盛的话,只要能在他娶公主时投个赞成票,他当了皇帝后,爵位就是他的!
但老头子怎么会愿意呢!
他那时候刚得了耶律漠的信,信中说找到了皇子殿下,不日就会返回北凉,他怎么会听他的话转而帮东方盛呢?
除非老头子没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的连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却还是没挡住权利的诱惑,买了砒霜,下了毒,亲手喂老头子喝了!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挣扎……断了气儿!
他如愿以偿得了爵位!派了人去追杀耶律漠,又与东方家成了姻亲,自以为等东方盛做了皇位,就功德圆满了!
却不想,耶律漠活着回来了!
不仅他回来了,他还真的把那人带了回来!
前一番他得了消息说那人被射成了蜂窝,还以为必死无疑。
谁想,他们昨日竟又去闯了皇宫!
他虽不知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却知,他再不开口做出决断,不是东方盛派给他的人杀了耶律漠,就是耶律漠的毒药杀了自己!
而他,不仅贪恋权贵,还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