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夫人说完,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嬷嬷上前扶着孙妙语,丫头扶着孙妙语的那个丫环,几人快步离开了院子!
辅国公脸色涨红,只觉一张老脸被人踩在脚下辗转了几个轮回!他何时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还是跟一个妇人?说出去,他的脸真的要丢干净了!
都是这个逆女!
“来人,将三小姐带回她的院子,未经我的许可,不许她出来!”
“爹,不是我的错!是傅云杉,是她陷害我的!”段云华不服气,她不服啊!
辅国公气的瞪眼,“铁证如山,你还狡辩?真是敏顽不灵!还不带走!”
门外伺候的丫环婆子忙应声,连拖带拽的将段云华带走了。
段素卿垂着眸,抬头欲言又止,眸中盈满泪水,咬着唇可怜楚楚的行了一礼道,“父亲请息怒,二妹妹年纪还小,此事可能是一场误会,女儿相信二妹妹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辅国公夫人皱眉看了段素卿一眼。
辅国公缓缓吸了口气,朝段素卿摆了摆手,“你去吧,跟你那些姐妹们好好说说,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外传了。”
“女儿遵命。”段素卿乖巧的应了,朝三人福身,告退出去。
甫出院门,段素卿抬起头,望着路边随风舞动的鲜嫩柳枝,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似自言自语一般,“这样也能逃过,还真是好运气!”
“二小姐,你让奴婢好找。”一个身着娇嫩青衣红裙的丫环抹着额头的汗一脸不耐的朝她跑来,段素卿轻抬眉眼,笑意盈盈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有急事?”说着,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丫环。
丫环点了点头,接过段素卿递过来的手帕,还了一个笑,眉间的不耐稍稍淡了点,“是永康侯府的四小姐,在桃园亭等二小姐,托我转告二小姐一声。”一句话说完,额头的汗也擦完了,她顺手将手帕塞进了腰间,朝段素卿福了福身,“二小姐快些过去吧,让贵客等久了总是不好。”
段素卿的目光扫过她的腰间,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来寻我一趟,我这就过去。”
丫环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段素卿遥遥看着丫环走远,眸底的笑意越发深了,伸手折了一枝柳枝,掏了另一方手帕将其撕扯辗转揉碎,等停下手时,帕子已被染成青绿色,柳枝也不成模样。
她随手扔了柳枝,将帕子折叠了塞进袖筒间,眉眼轻笑着朝沉香苑走去。
……
傅云杉从段少府的院子离开,直接去了辅国公府大门,三个表姐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冬青第一个瞧见她走出来,忙迎了上去,手中还拎着一条薄披风,先给傅云杉披在了身上,傅云杉朝她一笑,任她扶着往马车走去。
“杉儿,你没事吧?”楚玉如和楚玉鸾一脸担忧。
冬青凑到傅云杉耳边,“我和余小姐没有将院子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们,只说你衣服浸湿,受了凉,要赶回去。”
傅云杉了然,对两位表姐笑了笑,“你们别听冬青瞎说,我没事,不过是在院子里迷了路,又找不到人,摸索着走了好半天才碰到一个人,这不,立刻就赶了回来。”
“好了,咱们上马车,边走边聊吧。”余桐乐笑着朝傅云杉眨了眨眼,姐妹几个挤到一辆马车上,议论着今日在赏花宴上看到的花和交到的朋友。
待回到家,将发生的事告诉哥哥傅思宗后,他一脸惊愕,良久,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很是自责道,“当时康宁公主为了泄愤谋害你的性命,如今段云华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爱情要毁你清白!杉儿,哥哥是不是太没用了?”
“哥!你说什么呢!早知道你这么想,就不告诉你了!”傅云杉嘟嘴,脸上委屈之色尽现。“我是觉得这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辅国公府与永宁侯府肯定会有矛盾产生!永宁侯府背后是皇后和四皇子!而四皇子恨不得将朝堂上的人悉数拉到自己阵营!偏辅国公身为辅国大臣,历代都只效忠皇上!对他的示好向来只做看不见!你想一想,如今出了这事儿,辅国公府理亏在先,四皇子若从中做些手脚,辅国公会不会偏向四皇子……”
“不会!”傅思宗摇头,“如你所说,辅国公一向只效忠当今皇上,对皇子之争保持中立之势!又岂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自毁阵脚!”
傅云杉挑眉一笑,“哥哥错了!”
“哦?”傅思宗学妹妹挑眉。
两兄妹相视一笑。
傅云杉道,“从来就没有真正中立之人!辅国公府迄今为止都没有背叛洪德帝,不是因为有多忠心!而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若是辅国公知道洪德帝只有半年的寿命,如果辅国公知道楼重远赴苗疆,如果四皇子不顾段云华被毁的名声,将他娶进屋里,届时……
傅思宗一怔,沉思良久,对妹妹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我去告知祖父一声。”
看着傅思宗匆匆离去,傅云杉也陷入了沉思。
翌日,皇宫来人,传安宁县主傅云杉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