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半口也不提自己。
然后,出门。
傅老爷子盯着桌上散散碎碎的银子,脸上又是欣慰又是难过,半响,摸着双眼垂下了头,双手间,润湿一片。
翌日卯时不到,装载着大小箱子物件的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上了路,从清河入官道,朝京城而去。
此刻,京城,一座五进的宅院前,车水马龙。
顾淮扬和南幕指挥着小厮将马车上的行礼送到宅子内各院子处,而伺候的小丫头则等在院门口接东西,虽热闹非凡却丝毫不显紊乱。
宅子是五进的,中间是一条贯穿南北的通道供马车行驶。宅子有六个跨院和一个花园,各跨院里有两个小院,各小院有十间房,四间正房,六间下人房。
看着忙碌的下人,楼重眉间一抹无奈和宠溺闪过,看向傅云杉,“顾叔找的这院子倒是别致,可惜……”
她大概还不知道父皇已下旨等公主府落成,让他们一家都搬进去住吧?
“可惜什么?”
可惜过段时间还要再折腾一次搬家。
楼重挑了挑眉,笑而不答,傅云杉莫名,却懒得再问,“帝师府那边有动静吗?”
“元诩几次借请教棋术为由进出帝师府找傅耿算不算?”楼重靠在马车上,懒散道,“黑衣卫监视到傅南天最近很是安静,反倒是他身边的管家数次出入几个武将府中,借的都是送年礼的名头。文官那里也有也有接触,礼部、工部、户部的几个有实权的人他都一一去拜访了。静安侯夫人最近宴请了不少夫人去观赏冬雪寒梅,听说与几个夫人相谈甚欢,后来又约了几次……”
傅云杉坐在马车内,抱着掐丝珐琅蝶穿牡丹的手炉,听着楼重的细语,脸色凝重,“看这架势是想成事了?”
“凭他们?”楼重不雅的嗤笑一声,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将棉帘子拉了拉,对车内的傅云杉道,“这事你别操心了,好好养伤。我自有安排。”
傅云杉嗯了一声,半响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你万事小心。”
楼重意外的兴高采烈的顶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一张咧到耳后的笑脸回了皇宫,与洪德帝关在上书房好半天。
傅云杉得到王掌柜送来的消息时,一家人堪堪搬家完毕,正聚在一起准备吃晚饭,听到这个好消息,傅明礼和傅明信两兄弟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楚氏忙吩咐下人去收拾院子,将傅明义夫妇与傅明信一家安排到了一个跨院中。
十二月中旬,封榆夫妇带着白术返回耶罗,傅云杉送了白术二十张千两银票做议程,又从司命训练好的百人中挑了两个给他,让他行事小心,白术各种感激,跟着封榆回了耶罗。
傅云杉身子慢慢复原,与顾淮扬去了官府的牙行挑了两个嬷嬷,十几个小厮和丫头并几对看房夫妇,办了手续带回去交给顾淮扬和玉婶教养一段时间,然后分到各个院子里,又留了几个派到了隔壁王家的宅子里。
王柱一行在路上走了二十多天,在小年第二日既十二月二十五午时多三刻到了京城。
傅家几乎全家出动去城门接人。
王凌和王啸两兄弟已长的比王叔还要高,看到傅云杉和傅思宗几兄妹,笑着跑了过来。王婶双眼微红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扑过来与楚氏哭抱在一起,傅明义带着妻子蕙娘看着众人笑,傅明礼和傅明信红着眼眶上前各捶了他一拳,傅剪秋牵着傅紫菀给蕙娘见礼,一家人在城门前哭的哭笑的笑,引的来往的路人驻足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