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人却出言犀利,“皇上早有言在先,许了傅三姑娘若能治好辽东府的瘟疫就将土地供她使用十年,傅三姑娘也清楚表明所得粮食税赋照付!孙大人这一席话,是要让皇上收回金口玉言,食言而肥吗?”
洪德帝挑了挑眉。
户部尚书忙撩袍跪地,“微臣绝无此意!微臣是觉得傅家崛起势头太快,聚拢金银太多,再接收辽东几千顷土地……万一恃宠而骄,做下不可逆转的错事……”
言外之意,众人皆明。
无非是傅云杉一家与六皇子接触频繁,若与六皇子联手窜位,皇上到时候着急就没用了!
洪德帝嗤笑。
他儿子但凡表现出一丁点想要这个皇位的意思,他立马拍拍屁股走人,这人人争抢的皇位,他和他儿子都不稀罕!
洪德帝一怔,一直气恼儿子不爱皇位爱美人,却原来儿子跟他一个模样!
不愧是他的种!
因这一认知,洪德帝莫名的开心了起来。
那户部尚书跪在地上呼呼啦啦说了半天,他也没恼,末了还让户部尚书起来说话,直把一众大臣吓的够呛!
户部尚书本是抱了被洪德帝臭骂一顿的想法,洪德帝这番动作,他愣是不敢再说话了,二皇子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转,他硬是没抬头。
二皇子恨恨的收了视线,与傅老侯爷的视线对在一起。
两人的动作自然没瞒过洪德帝,他唇角挑起一抹兴味,缓缓开口,“傅老师,你今日来见朕,可是有甚要紧之事?”
傅老侯爷觉得今日这场合不对,本不想说,听得洪德帝这般问话,知道他定是已知晓傅家姐妹在帝师府中毒一事,忙跪地请罪,“老臣实在难辞其咎!老臣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在酒菜里下了毒,若不是亘儿喝了那杯酒,老臣真是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洪德帝睨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眼眸中却一片肃杀之气,“六皇子可真是命大,该他喝的酒被傅家三爷喝了,否则,此刻说不定已七窍流血……”
“老臣有罪!”傅老侯爷叩头。
洪德帝甩袖起身,“傅南天,你真当朕是瞎子聋子吗?!傅家三姑娘、四姑娘与你儿子同时中毒,都去了半条命,你怎么不说?朕真不知,金玉在外的帝师府内里却是这般肮脏不堪!你们想杀了傅云杉做什么?想杀了六皇子做什么?真当朕是死人不成?!”
声音威严带着强忍不发的怒气,明黄的龙袍带着森森寒意,“谁下的毒手别被朕查到,否则……”
他扬眉轻笑,怒气瞬间消散,年过半百的容颜染着邪魅之气,“朕不介意让他自己亲自尝尝这七窍流血而亡的滋味!”
大殿内静寂无声,文武百官纷纷垂首,无人敢直视圣颜。
好半响过去,洪德帝重新坐回龙椅,“听说傅老师昨日当着全京城的面滴血认了傅明礼,要让他认祖归宗,搬回帝师府去?”
“是,傅明礼是我傅家人,自是要认祖归宗。”傅老侯爷答。
洪德帝甩了甩袖子,看着他,淡声道,“认祖归宗就好,搬回帝师府就算了!朕有心替康乐公主建一座公主府,公主自幼在民间长大,渴望亲情,就让傅家人一同住进公主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