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杉霍然抬头,看他。
楼重笑道,“还有……项木是天启五年的进士,那一届的主考官是帝师府的老侯爷傅南天!”
傅云杉洗碗的手一顿,果然是他!
楼重接着道,“不过在朝堂上他已像父皇请罪,说这几年并未与项木有过联系,也不清楚堤坝突然决堤的内幕,父皇……”他耸了耸肩,以手撑着下巴看傅云杉微垂的俏脸,好一会儿才道,“他信了。”
傅云杉低头沉思,傅老侯爷虽没实权,但受皇帝推崇,几个皇子皆是帝师府的门生,洪德帝甚至许他的博阳侯之位可世袭三代!这是多大的荣耀,他确实没有理由做危害天启的事!
那么,他又为何上报朝廷说辽东府只能种一季?!
傅云杉百思不得其解,问楼重,楼重摇头,“不得而知。”
“与帝师府暗地里支持的二皇子有关?”傅云杉蹙眉猜测。
楼重否定,“他支持老二只是近两年的事。”
两人同时叹气,互相看了一眼,傅云杉唇角勾了一抹笑,垂下头继续洗碗,楼重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垂眸看了傅云杉一眼,眸底半是无奈半是疼惜,张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重新抬脚回了屋。
这丫头果然是在躲他!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不会让她这么逃避下去的!
最近太忙,先让她放松放松,等回京城……
傅云杉听着脚步渐渐远去,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他发现她的冷淡和疏离,慢慢的将位置调整到朋友那一格!
众人兴高采烈的准备着插秧前的工作,育苗引水,谁也没想起往京城发信报平安!
京城,皇宫,上书房
洪德帝拿着手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一双眼睛赤红,“杜成,这信上说什么?你来……念……念给朕听……”
杜成眼圈红着,显是已经哭过了,“皇上……”
“念!”洪德帝斜瞪过去一眼,“还不念!”
杜成颤抖着手接过信,嘴哆嗦了几下,才哽着念道,“臣辽源县知县李怀仁启奏,六皇子入城找治瘟疫之方,不幸感染瘟疫,至发信时已……已……”
“已如何!”洪德帝一声吼。
杜成悲戚,“已陷入昏迷,臣有罪,跪求圣裁!”
“不!”洪德帝摇头,“他吃了五毒丹怎么会感染瘟疫……”
话一顿,一把抢过杜成手里的信去看,发现上面只字未提傅云杉的事,不由恼怒道,“他定是将那五毒丹拿给了傅云杉,否则,那傅云杉为何没感染瘟疫?!不行,朕要去辽东……”
洪德帝三两步走出上书房,吩咐外面的太监,“来人,备马!朕要去辽东!”
杜成大惊,跪下去抱住洪德帝的腿,“皇上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主,您走了,朝政怎么办?天启怎么……”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生死未卜……”洪德帝红着眼,只觉心口纠的难受,伸手捂住胸口,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走廊上放着的一盆海棠花上。
杜成惊叫一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