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寺对傅云杉横鼻子竖眼的看不顺,除去记录病症和喂药,其余时间都不让她近身,傅云杉自不必理会。
晚上,傅云杉守夜,喂了楼重第三次汤药后,卫九接了她的手让她去补眠,傅云杉没再计较,缩在屋内另一张临时弄出的床上和衣睡了过去。
半夜,楼重突然醒了,卫九一喜,就想去唤傅云杉,却被楼重拦了,“老九,六哥从未求过你什么……”
“六哥!”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卫九连连摇头,“傅云杉说这里面肯定有服药能治瘟疫,她见过古书上有记载的……”
楼重虚弱的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老九,帮我把她带走!若我……”
“爷!”楼重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惊喜的跑过来,脸色憔悴,双眸满是血丝,“爷,您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我还给您温着饭……”
“不行!我不答应!”卫九摇头,侧眸看了眼沉睡中还皱着眉头的傅云杉,“她也不会答应的。”
常寺一怔,察觉到二人的动作和表情,顺着看了过去,瞬间就明白了爷想做什么,声音一下高了起来,“爷,您想放傅云杉走……”
楼重双眸一冷,瞪过去,常寺忍着气顿住了话,楼重道,“常寺,你也走吧,回去当你的五少爷……”
常寺噗通跪倒在地,膝行到床头,拼命摇头,声音略带了哭腔,“爷,奴才错了,您别赶常寺走……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爷要是有个万一,哪里来的以后……
常寺悲从心来,七尺的男儿眼泪忍不住的唰唰往下落,“爷……”
卫九拍着他的肩膀,眼圈也是红的吓人,“六哥,你不会有事的,傅云杉说了一定会治好你的!”
“把她带走……”楼重坚持。
他心里一直存着侥幸,万一那丫头手中的方子真有能治好瘟疫的良方,自己这一趟就是因祸得福,即使治不好……他也没什么遗憾,以前没有,不过现在……
他扭过头看了眼那让他缱绻不舍的容颜,似要把她牢牢刻在心里,良久,合了合眼,又睁开,“老九,答应我!”
卫九哭了,“六哥……”
“爷!”常寺抽泣,难过的不能自抑。
楼重盯着卫九,卫九摇头……
两人僵持的足有小半个时辰,眼看楼重支撑不住,卫九落着泪点头,“好。”
“常寺,去取纸笔。”
等常寺取了纸笔,卫九扶他起身,他就着昏暗的油灯颤抖着写了一封信,卫九看着信上的内容,心一阵阵难受,回头狠盯着傅云杉看了几眼,心里似在做考量!
“若父皇要下旨迁怒帝师府和那丫头的父母家人,你把这封信拿给父皇看。”
卫九点头。
等楼重写好信,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他浑身因用力如洗过澡一般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双眼迷离,卫九心里害怕,将傅云杉煮在灶上的药又盛了一碗喂楼重喝了,楼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常寺抓着信恨不得一把撕了,可低头看着自家爷的模样,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卫九盯着傅云杉的睡颜,脑中竟然有了疯狂的念头,若六哥真的去了,他就替六哥娶了傅云杉,照顾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