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们以前的账簿上她写的都是阿拉伯数字啊,也没见顾叔和大姐夫来问自己啊?
傅云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种先进的计数文字,只好笑道,“是我先前在祖母陪嫁庄子上一本古书里看到的记载方式,因觉得简单方便就一直沿用。”
楼重待再要追问,傅云杉已收了纸,又盛了碗汤药递给他,“好了,等你病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再告诉你。现在喝了药赶紧休息,这药方我只是凭借记忆记的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若是明天你的温度没降下来,咱们就要换其他方子尝试了……”
楼重看着她被长睫投下阴影笼罩的温柔双眸,轻轻笑了,傅云杉抬头看他,蹙眉道,“你还有心情笑?”
楼重挑了挑眉,细长的凤眸深邃专注,看着她,收了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那一抹嵌在眼底的情深让傅云杉的心忍不住煨烫起来。
收了碗,服侍他睡下,傅云杉出门去寻卫九和常寺二人。
“六哥睡了?”卫九道。
傅云杉点头,“我在他汤碗里加了安睡的药。”
卫九嗯了一声,三人一躺二坐眺望着一片死寂的辽东府。
“傅云杉,你有几分把握?”良久,卫九出声。
傅云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我还需要几种药草,你带着常寺明天去帮我取吧?取了药……就不要再进来了!”
她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楼重,却绝不会让楼重命丧这里!
“我不走!凭什么让我走?我要留下来陪爷!”常寺瞬间炸了毛,恨恨的瞪傅云杉,“傅云杉,你是不是治不好我家爷,你……我家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
“我会给他陪葬!”傅云杉看了他一眼,回过头看卫九,卫九点头,“单子给我,我明天去取,至于要不要再进来……我自有分寸。”
傅云杉还想说什么,卫九已翻身下了房顶,“天晚了,常寺,睡觉。”
傅云杉跳下拦在屋门前,“楼重身上的瘟疫有传染性,你们……”她指了指隔壁房,“睡这间吧。”
说完,抬脚进了屋,伸手将门关了,还用木杠堵了门。
气的常寺狠剜了一眼门,拍着门低吼,“让我进去,我要照顾爷!你进去算怎么回事儿?孤男寡女的……”
卫九反应过来,六哥身上的瘟疫是有传染性的,她不让他们进去却自己留下来照顾六哥……
他的神色一瞬间变的复杂起来,顿了顿,伸手拎着常寺的后衣领,拖着去了隔壁房间。
“别吵了六哥睡觉。”
傅云杉这一晚上并没有睡好,她卡着时间,每隔一个时辰就摸一摸楼重的额头、手脚和身子的温度,记录下他的各方面反应症状,待第五次去摸楼重额头的温度时,天已微微亮,傅云杉坐在床头,俯着身子,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床上男人的脸上,楼重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她娇嫩的脸蛋,脸上立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娘子……”
傅云杉嘴角抽了一抽,垂眸看着他比昨日睡觉前还要白上三分的脸和有些干裂的唇瓣,装作没有听到他的称呼,笑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