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八日,傅云杉已基本掌握了骑马的技巧,再不会被马轻易甩下去了。双腿里侧的肌肤早已破了一层又一层,每晚上药,白日磨破,她却一声苦都不喊。比这更苦的她都经历过,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楼重眼底满是心疼,面上却做了一副很是欣赏的样子,“小丫头,不错嘛!”
得到夸奖,傅云杉得意的挑了挑眉,做了个那是绝对当然的表情。楼重哈哈大笑。
常寺一路都撅着一张嘴,有时候傅云杉凑过去逗他,他都一副别搭理我,我不想跟你说话的表情!
楼重瞪了他几次,他才在傅云杉又一次示好时硬挤出了一个笑,差点没把傅云杉给吓的从马上跌下去。
结果,楼重瞪他的次数更多了,常寺心里更怨念了!
过了洛边,越往南,众人脸色的神色越沉,经过第三个关了城门只许出城不许进城的府城后,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辽东府。
抵达辽东府那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可看着被用乱石堵住的城门,谁也笑不出来!
看守城门的士兵瞧见他们,一溜烟跑去汇报,没多会儿从帐篷里走出来两个人,年龄大的骨瘦如柴,被后面的青年扶着,几乎是在拖着身子往这边走。
另一个帐篷里也走出几人,看了这边一眼,似乎是认出为首的是楼重,急匆匆往这边走来。
楼重眼尖的认出那几人是朝廷派来赈灾救人的官员,只是每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狈,发丝凌乱,衣衫破损。
“敢问诸位可是来赈灾的?”骨瘦如柴的中年人面色发黄,一眼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昏倒一般虚弱,神情却带着希冀,定定的看着为首的楼重和傅云杉。
中年人身旁的青年人亦是一脸渴盼,“辽东府三日前已断粮草,如今数万百姓饥肠辘辘,又不敢以植物为食,朝廷若再无粮草……”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几个扑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官员止住。
“六皇子,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微臣等就要死在这辽东了!”
中年人和青年人同时一怔,互视一眼,噗通跪在地,“微臣/草民参加六皇子!”
“都起吧。”楼重看也不看那些啼哭的官员,上前将中年人扶起,“你是八镇一县辽源县的知县李怀仁吧?”
“正是微臣!”直到此刻,傅云杉才看清楚李怀仁是如何的骨瘦如柴,被楼重扶着的一双手几乎只剩一张皮覆盖在骨头上,眼窝深陷,周围全是铁青,唇瓣干裂,看上去像许多天没有喝水了!
楼重面容极淡,看着李怀仁点了点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怀仁的眼中瞬间盈满泪水,神情激动,“微臣该死!辽东府数十万百姓,微臣无能……只保住十分之一!就是这一万……微臣有负朝廷所托!微臣该死!”
“李大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楼重朝他笑了笑,“百姓们呢?”
李怀仁悲从心生,张着嘴呜呜哭了起来,他身旁的年轻人扶着他,声音哽咽道,“朝廷的粮草两个月前到辽东,那时瘟疫刚开始蔓延,我爹发动百姓将死去百姓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大火烧了,来赈灾的官员不同意,说烧出来的乌烟瘴气会让空气变成瘟疫,到时候大家伙都会染上瘟疫,就让士兵强制去埋!结果……挖坑太费时间,根本赶不上瘟疫蔓延的速度,至今日,存活下来的一万多人也有三四成染上了瘟疫被隔离在这辽东府城里!早先被确诊的几十人没有一个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