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欢快的应了,真的走过来拉她,冬青哭笑不得,走过去福身,“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话被打断,人被摁在傅云杉身边的空位上,“等你找到吃的,我都吃完了,一会儿回房谁伺候我洗漱更衣?快吃!”
小丫头笑眯眯的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冬青姐姐快吃。”说完,又跑到另一边帮傅紫菀盛汤,傅紫菀眯着眼喝了两口,指着不远处的红烧肉,“香叶姐姐,我想吃红烧肉。”
“四姑娘刚才已经吃过两块儿了,夫人说每天最多只能吃两块的哦,咱们留着明天吃好不好?”小丫头哄劝着夹了一筷子蘑菇肉片,“四姑娘瞧,这可是咱们大棚里种出来的蘑菇,又香又能长个子,四姑娘尝尝?”
傅紫菀虽然舍不得红烧肉却没再纠缠,张口吃掉了小丫头夹的蘑菇。
冬青垂头,不知为何眸子有些湿润,她自幼就是孤儿,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后被爷捡到,虽不愁温饱,却从未体会过这种家一般的感觉。
很温馨,很……温暖,让她也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员,呆的如此自在,如此放肆……
“尝尝这个,我娘做的红烧肉香而不腻,保准你吃了一块想吃第二块儿!”傅云杉伸来筷子往她碗里放了块红烧肉,晶亮透明的颜色,方正好看,闻上去有股淡淡的肉香。
冬青抬头,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碗米饭,一碗蔬菜玉米汤,她扬眉一笑,“我可不敢吃第二块,万一胖了轻功飞不起来怎么办?”
傅云杉轻咳了一声,瞪她。“我那是故意的……”她不过是那天吃太多了,撑到了,施展轻功时用不了全力,然后……可怜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冬青嘿嘿笑了两声,低头扒着米饭吃了起来。
吃过饭,主仆二人去了趟书房,顾淮扬已经回了外院,傅云杉进屋,点了蜡烛,对冬青道,“去唤白术过来,再找人打听下司命回来没有。”
“是。”冬青应声,却没立刻出门,而是先将炭盆挪到傅云杉身边,又拿了手炉收拾好递给傅云杉,才转身出门,不想在门口碰到了举手欲敲门的白术,傅云杉朝她摆了摆手,冬青让开,白术进去,她抬脚出了门去外院寻司命。
“三姑娘。”白术的眉目已长开,鼻梁高挺,唇形弧度优美,看长相实是一个容颜如玉的翩翩少年郎。
傅云杉嗯了一声,“可知我为何唤你过来?”
“我消失了三日。”白术直言,留在傅云杉记忆中的清澈双眸中染了几分忧愁,薄唇微微抿着,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傅云杉看着他细小的动作,笑了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要你的保证。”
白术惊讶抬头,“三姑娘……”
傅云杉抬手止住他,“第一,不能与傅家为敌;第二,不能让自己身陷险境;第三,不能丢傅家人的脸!可能办到?”
“……”白术良久无语,“三姑娘不想知道我这三日去了哪里吗?”
“你有自己的苦衷不是吗?”傅云杉并不介意,她从买下他的那日起就知道这个孩子身上有故事,“我不希望勉强你。”
“不、不勉强!”白术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乌黑清亮的眸子掠过类似仇恨的光芒,“前段时间来的那个姓封的,是我三叔!大前天,我出门帮司命师傅采买东西,不想被他的人半道截住,将我带回了他家……”
傅云杉蹙眉,难怪那天那个封老板盯着白术看个不停,原来是亲戚。
“姑娘应该听说过,封家,居于禹州一带,说是靠近耶罗,实际上,封家的祠堂在耶罗,大庄园也在耶罗!我的祖父精通商贸,曾花大量钱财打通耶罗皇室和天启皇室,令其向天子进言,才有了天启十年洪德帝与耶罗皇帝的开市协议!祖父兢兢业业将封家的旗号在两国推广开来,让封家盛极一时。后祖父病重,本该长子继承家主之位,但大伯才智平庸,祖父说其不堪大用,要将家主之位传给我爹!谁知……”
白术的话到这里顿住,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露,泛着惨白,咬紧了唇,一张脸也近无血色,傅云杉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几日后,传来临镇小城暴乱,我爹惨死在暴民之手!……我娘伤心欲绝,一下子就病倒了,几次要自杀追随我爹死去。大夫说心病难医……我吓的日夜守在娘的身边,在第十一日,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人在衣柜里。我听到外面有争执的声音,就趴在衣柜缝往外看……”
他凄然一笑,“是我大伯和大伯娘!我爹本该在当日就回来,却被他们找了借口留在临镇,所谓的暴民也不过是他们花钱雇的流氓地痞!我娘知道真相要跟他们拼命,大伯娘故意引了我娘去撞尖锐的桌楞,我娘当场……我当时只有七岁,后来在娘身边一个嬷嬷的帮助下从封家逃了出来。辗转逃过很多地方,却都能看见封家的铺子,我很害怕,就一直往南跑,后来,钱包被偷,我又发了烧,昏倒在路边……”
接下来就是被路过的朱牙子捡了回去。
傅云杉点头,“你的打算是?”
“我不回去。”白术坚定道,“那个家现在是大伯掌权,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三叔……”傅云杉刚开口,白术就恨声打断,“他不配做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