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杉转了转眼珠,招冬青过来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冬青点头,摩拳擦掌,“姑娘等着看好戏吧。”话落,起身出了门。
一盏茶的功夫,冬青回来,眉眼间笑意浓浓,“姑娘办妥了。”
顾淮扬不解的看着她,冬青凑过去,悄悄说了几句,顾淮扬一怔,随即唇边露出笑,“以傅迎春和方之行的脾气……”
他的话还未说完,楼下就传来桌子被踹翻的声音和女人尖锐的尖叫声,“方之行,你就是个残废,我哪里说错了?!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让我爹……”
“贱人!你敢说我是残废?”方之行暴怒的声音响起,“你好到哪里去?勾引亲堂妹的未婚夫,死皮赖脸的嫁进我们方家!嫁进来后不守妇道,青天白日与人成奸!你有什么脸说我?要不是你,我的手又怎么会残?!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这个贱人!”
“残废残废!你就是个残废!我偏说!”傅迎春的声音拔高,抑扬顿挫,“明明是你引诱我害我婚前失身与你,这时候却反咬一口,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着,轻蔑一笑,“你都不举了,还真不是男人……啊!”
傅迎春高八度的惨叫声和桌子踹翻声同时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妇人的尖****儿!”
是周氏!
周氏冲过去,将女儿搂入怀中,抬头怒瞪方氏和方之行,“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周围的食客指指点点,不少人趁乱跑出店,不多会儿更多的人围观过来。
傅迎春被踹到小肚子,后腰撞上桌沿,胸中血气翻涌,张口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瞪方之行,染血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一句话,“方之行,你……敢打……我?”
“贱人,我打死你!”居然说他不举!他那明明是对她没兴趣!
方氏死死抱住儿子,看到傅迎春吐出血,吓的脸色灰白,“行儿!冷静点……她死了,咱们一家都要跟着陪葬的,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打死她……”方之行双眸喷火,一张脸完全处于盛怒之中。
帝师府的家仆上去分开二人,抓住方之行,将他摁倒在地。
方之从夫妇和方之路夫妇退的远远的,瞧见周氏恼火的目光,连连摆手,“少奶奶,这可跟我们无关啊,是三弟一个人的错……您可不能抓我们啊……”方氏狠狠瞪了两个儿子儿媳几眼,才止住他们的话!
傅迎春张口又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至极,泛白的手紧紧抓着周氏,“娘,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春儿!天啊……你怎么样?”周氏抱着女儿,看到地上晕染出的血,眼泪都落了下来,“来人,来人啊,回府,快回府!”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凄凄惨惨离去。
“啧啧……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会不会死掉?”冬青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地面和桌沿都染了红,一张桌子几乎被踹零散了,可想当时方之行的怒火有多大!
这么死掉怎么行?后面的故事才更精彩,缺了她……可不行!
傅云杉双眸微眯,一抹冷光闪过,脸上露出笑容,灿若罂粟。
“小丫头,你的杰作?”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略带了几分鼻腔音,听上去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不常见的沉稳。
傅云杉回头,黑亮的双眸,倾城的绝颜,蔷色含笑的薄唇,不是楼重还有谁!
傅云杉眉眼弯弯,笑,“怎么样?够精彩吗?”
楼重点头,伸手扯了扯她的发辫,“傅三姑娘出手,绝对精彩!”
傅云杉挑眉,瞟了眼他身后的段少府,问道,“你们谈完了?”
楼重回眸看了眼段少府,点头,“谈完了。你有事?”
“嗯,有事想要问你。”
“咱们去雅间聊。”
说罢,抓了傅云杉的手朝雅间走去,傅云杉淡定从容的跟着去了。
留下……
惊骇的抽了几口冷气,脸色大变的冬青。
神色诡异,眉间趣味丛生,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段少府。
惊愕呆怔,张口不知道说什么的顾淮扬。
进了房间,楼重松了她的手,关上门,又将她拉到炭盆边坐下,倒了热茶送到她手中,看她抱在手中,才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撩袍坐下,低头去啜茶的空隙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娘和玉妃娘娘的事,还有我外祖父的事!”傅云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楼重喝茶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怎么会想起问这些?”
“昨日收到清河来信,有人暗查外祖父一家的事,这些事显然跟帝师府无关,我觉得可能与外祖父的身份有关,所以……”她没有将外祖父和大舅二舅在可以隐瞒自己某些事的情况告诉楼重,并不是不信任楼重,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说。
楼重点头,“这些事我也正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他低头饮了一口茶,身子往前探了探,白皙的手指在通红的炭盆上拂过热气,开口道,“天启五年,江南玉家先被人举报通敌叛国,后玉家一夜间被灭门,尸体庄园均被大火烧毁,无一生还!后有刺史上谏,说楚老侯爷……”他抬头看傅云杉,“就是你外祖父的父亲,说楚老侯爷与玉家结亲有通敌之嫌,请父皇彻查楚侯府……”
傅云杉心一紧,“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