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傅云杉自然不会去跟每日来运菜的人,而是写了一封信送去了一品居。
下午,傅云杉正和顾淮扬在书房筹划一年的工作,听冬青敲门,进来笑着凑近道,“三姑娘,方家的人到京城了!此刻已从东门进了城,估计再有几刻钟就到帝师府了。”
傅云杉眼睛一亮,伸手将规划书移开,提笔写了几句话,顾淮扬和冬青看了都眉头一挑,傅云杉笑嘻嘻的吹干了递给冬青道,“你去跑一趟帝师府,将这信悄悄交给十九。”
冬青一脸兴奋,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奴婢也留在那边帮忙吧?”
傅云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奴婢得空补那个傅明孝两刀!嘿嘿……”冬青呵呵笑,双眸希冀似的看着她。
傅云杉扶额,这丫头初跟她时多乖巧安静一娃,瞧瞧现在腹黑成什么样了?!
顾淮扬脸上的笑意难掩,轻咳了一声,“三姑娘这里离不开冬青姑娘,冬青姑娘若真想去,不如……”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在冬青耳边说了几句,冬青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神不知鬼不觉的……”
傅云杉没再拦,朝她摆了摆手。
……
帝师府
不止方家来了,傅家老宅的人也都来了,连傅明信夫妇和傅桔梗姐妹也都被带了来,一家人加上行礼坐了两辆马车,塞的满满的!
傅明信先下了车,头也没抬就伸手扶了傅老爷子出来,傅老爷子脸上的烙痕比之去年更加狰狞,夏日只显单薄的身子骨现在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矍铄的双眸也似蒙了一层纱,有些模糊的看着帝师府三个字,手脚微抖。
“贼婆娘,还不快扶我下去!”
另一辆马车上,何氏刚跳下高高的马车,杨氏的咒骂声就响了起来,傅明信脸上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疾步过去将妻子拉开,伸手扶了杨氏出来,杨氏哼了一声,倒没说什么。接着是傅琥珀。
傅琥珀瞧见傅明信伸出的手,撇了撇嘴,“我不要四哥扶,我要她扶!”她手一伸,指向何氏,傅明信眉头蹙起,张嘴就要说什么,何氏笑着道,“相公,我来吧。”
傅琥珀得意的哼了一声,一把掐住何氏的手腕,整个人往她身上扑去,何氏吃痛,脸色都变了!傅明信恼怒的一把扯住妹妹,拎小鸡一般将她拎了起来,厉声道,“松手!”
“不松!我就要她接!”傅琥珀耍赖,手下抓的更用力。
傅桔梗瞧见娘的脸色,张口咬在傅琥珀的手腕上,傅琥珀尖叫一声,拼命甩手,傅桔梗半倾的身子一个趔趄,往地上栽去,傅明信脸色一白,丢了傅琥珀去接女儿,“啊!”
结果,自然是接住了傅桔梗,傅琥珀摔了个嘴啃泥。
“哇……娘,四哥欺负我!四哥把我摔地上!”
杨氏颠着小脚儿跑过来扶女儿,眼神如刀子一般嗖嗖的往何氏和傅桔梗身上射,“老四,琥珀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了两个小贱人摔她……”
傅明信看了杨氏一眼,淡淡道,“娘,桔梗是我闺女,何氏是我媳妇,您再一口一个贱人,我们立刻拿了东西回清河!”
“你威胁我们!娘,四哥威胁你!不就一辆破马车吗?让他们滚,到了帝师府咱们享福去!”傅琥珀哼了一声,就着杨氏的胳膊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抬手发现手腕被咬出的血痕,清秀的脸上恼怒异常,瞪着傅桔梗就想扑过去厮打,被傅明信挡住推了一把,才不甘的吼叫道,“傅明信,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住口!”傅老爷子适时回神,瞧见女儿泼妇一般的模样,狠狠瞪过去。
傅琥珀咬了咬唇,扭着腰往后面走去了。
后面跟着方家的几辆马车,为首的一辆马车已掀开车帘,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跳下了马车,拿了马凳放在地上,对马车笑道,“傅少夫人,请下车。”
一只纤嫩白皙的手探了出来,小丫头接了,道,“您瞧,咱们已经到了帝师府,帝师府真是好漂亮啊……”
“行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傅迎春瞪了丫头一眼,抬起的头看向帝师府,唇角滑过一抹笑,眼中笑意深重,余光狠狠刮了眼身后的马车,马车内正有一名衣着素朴,眉目如画的妇人往下走。
傅迎春嗤笑一声,来了帝师府,柳月眉,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随后几辆马车内,陆续走出方之行,方之从夫妇,方之路夫妇,傅老爷子瞧见人都下来了,带头朝帝师府走去。
未到门前,便被拦住,“你们是什么人?”
傅老爷子弯腰陪笑,“劳烦小哥去请一下大少爷,就说……清河有故人来访。”
门房瞧了他一眼,闲闲道,“大少爷与二爷一同出府了,未归。”
“这……”傅老爷子一怔,“不知大少爷何时回来?”
门房笑了,轻嗤道,“主子们的事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快走快走,别在这挡着门!”
傅老爷子站着没动,门房抬手推了一把,傅老爷子干瘦的身子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傅明义忙上前扶住,“你们怎么随便推人?”
“都说了大少爷不在,你们还不动,推你们还是轻的!再不走,小心我喊人打断你们的腿!”门房哼了一声,态度极为傲慢。
傅琥珀冲上前,“狗奴才!我们是你们大少爷的家人,你敢打我爹,我让我哥砍了你!”
俩门房相视一眼,似听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德行还是我们少爷的家人!我们大少爷的家人都在帝师府,可没听说外面还有的?!快滚!”
“那就是我哥!”傅琥珀大声反驳,伸手欲推门房,门房恼了,一把将傅琥珀搡了出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