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傅禺神情不愉,看了眼傅明孝和傅耿,“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自有处理。”
“爹,娘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回去?”傅明孝一脸孝子模样,神色哀戚,目光里带着几分狠色,瞪着傅明礼等人,“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给她陪葬!”
瞧着他眼底的狠绝,傅云杉几乎立刻就能断定傅大夫人中毒一事必然跟他脱不了关系!
“大伯真是个孝顺的人,怪不得爷给你取的名字里有个孝字!百善孝为先,大伯可别辜负了爷对你的一番苦心!”
傅云杉怒目,“我叫傅颐,不叫傅明孝!”
傅云杉冷笑。
傅明孝忽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冷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冷战。
傅耿脸色的哀伤未变,朝傅禺摇了摇头,“大嫂素日对我照顾有加,她有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傅禺看了眼傅耿和傅明孝,点了点头,“也好,待会儿二弟可要好好帮我瞧瞧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谋害我娘子!”
“大哥客气了。”
傅禺着了丫头带男客去外间稍候,屋里只留了傅云杉母女几人。
半个时辰过去,颐园外来了好几波打探消息的人,傅禺都让人给打发了,只傅老没有派人,而是亲自过了来,“禺儿,你媳妇怎么样?”
傅云杉抬头看去,见来人手拄一根橙色木拐,拐身隐隐透着金丝的光芒。一袭暗紫色秋衫,袖口上以金丝线勾勒了连枝花纹,素雅不失贵气,简洁不丢儒风,满头银发,面容枯皱,神色却十分精神,说话声音很是洪亮,一瞧,就知道,是个身体硬实的主儿!
傅禺摇了摇头,傅老持着木拐狠戳了两下地面,不怒而威,“还不拿了我的帖子去宫中请李太医!在这耽搁什么?”
他话音刚落,司命这边恰好收了手,傅云杉近前替司命擦去额头的汗,问道,“司命,大少夫人怎么样?”
“毒侵入太深,我只是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要救她的命,需配置出毒药的解药才行!”司命淡声道。
傅云杉忧心忡忡,看了傅大少夫人稍微好看了一点的脸庞,低声问司命,“你有几分把握?”
“八成!”司命垂眸看着她,眸间带着笑,“她不会有事的。”
“嗯。”傅云杉回他一笑,起身朝傅禺走去,将傅大少夫人的情况和司命的话传达给了他!
傅老看到似刚注意到屋内的陌生人,看到傅明礼和傅云杉时,眉头微蹙,“禺儿,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爷爷的话,娘就是出去见了这群人,回来才中毒昏死在议事园的……”傅明孝抢先搭话,傅禺不愉的看了他一眼,他讪讪的住了口,作委屈状。
傅老眉头皱的更深,目光精锐扫视傅云杉等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为什么向余氏下毒?!”
闻言,傅云杉眉头一挑,瞧了他一眼,轻笑,“我也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向傅大少夫人下毒?”
“你们贪图帝师府的富贵……”傅明孝脱口而出,话未说完,便觉不妥,随即停住,瞪了傅云杉一眼,目露杀机。
傅云杉笑,盯着傅明孝一眨不眨,“待如何?”
“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傅二公子笑着插嘴,“他们若要害大嫂,就不用跟着大嫂来到咱们府,又替大嫂解毒了,这中间或许真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说着,很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做派,瞪了傅明孝一眼,训诫道,“颐儿,话不可乱说!”
“二叔,颐儿知错了。”傅明孝躬身认错,眉眼却颇不意然的斜了傅云杉等人一眼。
“我们何须觊觎帝师府的富贵!”傅思宗怒了,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直视傅明孝,眸子里燃着熊熊烈火,“你抢了我爹的位置成了这帝师府的长孙少爷!傅明孝,到底是谁贪图富贵?!谁……”
“哥……”傅云杉一怔,没想到傅思宗居然这么将真相说了出来,再想拦阻时,已然晚了。
傅老的瞳孔猛一缩,显然是对傅思宗的话极其震惊!
傅
傅明孝身子一颤,却又立刻挺直了腰背,“傅思宗,你胡说什么!我本就是帝师府的长孙……”
“你是吗?”傅云杉反问,眉目冷然,唇角含笑。
傅二公子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开口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小哥以为,我们帝师府的长孙这么好认的?随随便便喊一声就成了?”
“是不是,一验便知!”傅思宗傲然而立,目光如炬,冷然面对傅明孝等人,毫无惧色!
傅云杉暗暗为哥哥点了个赞,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的不安在一刻钟后得到证实!
澄清的水中,傅明孝的血碰上傅大公子傅禺的——相溶!傅明礼的血碰上傅禺的——不相溶!
“这、这怎么可能?”傅明礼的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清水中独自飘荡的两滴血和另一碗中的血浓于水,连连后退三步,傅云杉上前一把扶住傅明礼,“爹,别上当,那碗水有古怪!”
傅明礼一惊,抬头瞧见傅明孝眼中的诡异,忙沉了气,收敛心神。
“傅明礼,你还有什么话说?!”傅明孝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们分明是……”
傅云杉捡起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指,滴入傅明孝和傅禺相溶的那碗水中,血奇异的——相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