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最后一天,是府城李家来清河向傅琥珀下聘的日子。
早起,傅云杉安排好了家里的大小事,批了刘管事几个关于大棚蔬菜的事,又去店里看了会儿账本,眼瞅着李家的下聘队伍从店前经过,才不慌不忙的回后院换了衣服,拿着精美的盒子出了门。
马车一路跟着李家的下聘队伍,追尾在后面的李家伙计觉得奇怪,跟赶车的小厮唠了两句,知道马车里坐的是未来夫人的侄女时,偷偷回了前面的马车,然后跟小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到双河铺的傅家老宅时,跟李父一起来下聘的李家庶子满脸喜悦的下了马,傅明义迎客进门,瞧见傅云杉来,朝她笑了笑,示意她自己随意,傅云杉回了一笑,吩咐了小厮将马车赶回家,晃悠悠踱步跟在李家父子身后进了院子,进了正厅。
许久不见,傅家老宅的正厅明显比他们家刚搬走时华丽了许多,大红的绸布团花挂在正门上房,厅内的桌椅也都换了造价昂贵的酸枝木,穿透的通堂被一座屏风挡着,看上去,很喜庆,很像那么回事儿。
傅明孝三兄弟坐在厅内,一人身边站着一个倒茶的婢女,几个妯娌也聚在一起不知笑聊着什么,见到进来的李家父子,一群人笑着起身相迎,可脸上的笑还未完全绽放,便被他们身后笑的一脸可爱的傅云杉吓的僵住,傅迎春更是大吼一声,“傅云杉,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
言语间的咬牙切齿将她的愤恨表现的淋漓尽致,李家父子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傅明悌忙上前打圆场,将李家父子引到一旁的客座坐下。
“小姑大喜,侄女自然是来贺喜的。”傅云杉瞥了傅迎春一眼,扬了扬手中的锦盒,笑答。
傅迎春一脸怨毒,漂亮的五官被扭曲的极为可怖,疾步朝傅云杉走过去,“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做的?!害我在清河镇丢尽了脸……”
“陷害你?”傅云杉挑眉,做困惑状,“春儿姐说的是你在方家后院跟个丫头抢男人,抢不过就杀了那丫头,灌了那男的迷魂药跟你那什么的事?”
傅迎春气的红了眼,“你还敢说!是你,是你害我!我一辈子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名声?有命重要吗?!他们一家费尽心机要将她家斩草除根时可曾想过要毁掉的是几条命吗?!
“我害你?”傅云杉一脸笑意,眸子里却挑衅十足,“我为什么要害你?”
傅明悌瞧见傅迎春气的失去理智的模样,忙朝蒋氏使了个眼色,可不等蒋氏上去拉住傅迎春,她已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开来,“你记恨我抢了你姐的未婚夫,记恨我们一家对你们见死不救,记恨我爹抢了你爹的……”
“够了!”
厅外,突然响起傅老爷子的一声低喝,傅迎春未完的话被生生压了下去,周氏白着一张脸将女儿拉到一边,傅明孝狠瞪了她们母女一眼,傅迎春才突然后怕起来,整个人软倒在周氏身上。
李家父子的脸已经沉到了谷底,强撑着起身向傅老爷子问好,傅老爷子和善的回了礼,请他们父子入座。
杨氏跟在傅老爷子身后,看到傅云杉如踩到了狗屎一般,脸色很是难看,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瞪出厅外,傅云杉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看着她笑了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