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打的欢畅的小厮和持棍人同时停住了动作,小厮带着葱白,持棍人带着害怕,齐齐看向一身怒火的司命。
杨康吞了吞口水,指着司命,强装镇静,“我、我道是谁?你、你不就是藏、藏在傅老五家的那、那、那个奸夫……啊!”他一句话未完,司命已甩手扔出一颗珠子,正贴在他胳膊之上——的肉里!
杨康惨叫一声,想将珠子抠出来,却不妨司命又扔了一颗,这次是另一只胳膊,与刚才那个恰好对称!
“你让她不开心了!”司命走一步扔一颗,傅明礼有些不忍,垂头瞧见女儿吓的苍白的脸色,想到那算盘楞子砸到女儿头上的后果,一阵后怕,后背衣衫瞬间被冷汗浸湿!
“你、你想干啥?!”杨康瑟缩的从柜台跳出来,将手中抢到的银子从怀里掏出来,“我、我给你银子……”
“你让她还怕了!”司命黑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算盘上的珠子被他一颗一颗揪下来,砸进杨康的胳膊上,整整镶嵌了十二枚,一边六颗!
杨康疼的泪尿都一起出来了,跪在地上求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我也是收了人银子才来砸场的!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傅云杉才忍了怒气开口喊停,“谁让你来的,说!”
“是、是……”杨康眼泪鼻涕在脸上横流,想抬胳膊去擦,看见司命杀气腾腾的面瘫脸,再不敢动,一口气将事情说了,“是傅迎春那个贱人!她说柳月眉自从在你家吃了东西,回家就阴阳怪气的,还敢跟她做对,肯定是你教的!让我带人来砸了你的场,给你一点教训!还说……”
“说什么?”傅明礼气恼,大哥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大郎,一个迎春,都被他们夫妻教成了什么德行的人?!
杨康嗷嗷两声,大声道,“还说她爹是帝师府的长孙,她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家在整个天启皇朝都无立足之地!连死都没有葬身之地!所以,你们最好放聪明点,不要和她做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傅云杉冷笑,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拿整个天启皇朝来压她!
敢动她的家人,就要有胆承担后果!
傅明礼气的脸色发青,“她、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我找她……”去评理!
“爹,有其父必有其女!跟这种人讲不清道理的!他们若讲理咱们家就不会落到分家前那个惨状了!”傅云杉安抚傅明礼,抬眸给了司命一个眼神,扶着傅明礼,“爹,你受了伤,咱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司命和顾叔吧。”
顾淮扬不知何时出现在傅明礼的右边,听到傅云杉的话,点了点头。
傅明礼叹息了一声,扶着女儿回了后院。
二人刚走,一道黑影就在厅中穿梭,几秒钟后,厅内响起凄厉的惨叫声,顾淮扬面无表情的看着持棍棒的地痞捂着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胳膊慌不择路的往门外跑。
“再敢来楚记闹事,我要了你的命!”司命瞪着杨康,杨康吓的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不、不!再、再也不敢了!”
“滚!”
说完,司命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走到杨康身边,拎起他的右胳膊,“咔嚓!”
“啊!疼、疼……”
司命眉头都没抬一下,瞥了眼顾淮扬,身子一动,消失在众人眼前。
几个伙计笑呵呵的凑过去,抓脚的抓手的,拽衣领的,拖着将杨康扔出了楚记。
顾淮扬笑,“好了,将晚些营业的牌子挂出去,把卫生打扫一下,破损的记录了来找我领新的。”
“是,顾管家。”杜仲笑着应了,带着一群人开始收拾惨状。
第二日,楚记歇业,喜迎八月十五。
傅思宗也在近午时赶回来了清河。
傅明礼中午就回了双河铺,晚上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好久不见的傅桔梗姐妹。
傅桔梗的胳膊留下了一道疤,其他的都无大碍,楚氏心疼姐妹俩在家苦,做了不少好吃的。
清河的中秋节很热闹,一道街一条路的走过去,到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纸糊灯笼,各种形状的都有。傅明礼带着一家人一路逛过去,每个人手里都买了灯笼,连楚氏的手里都提着一盏仿制的宫灯。
一群人在街上又吃又喝,直闹腾到大半夜,才转回楚记。
却不料,人还未走近,就看到王叔和顾淮扬站在门口的马车旁在等他们。
“老爷,夫人,傅家四夫人怕是不好了……”顾淮扬的话没说完,王叔就在旁边叫,“有什么话快上车边走边说,你家老六已经带着大夫先回去了。”
楚氏和傅明礼大惊,傅鸢尾和傅桔梗更是呆愣着没有动作,还是傅云杉一人掐了一下,两人才反应过来,大哭一声爬上了车。
傅云杉兄妹不放心,又让人备了马车,干脆一家人都回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