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秋儿再过几日定亲,儿媳想……”楚氏身子虚弱的靠在傅剪秋身上,发黄的脸色越发难看,却依旧撑着笑容,接着道,“借妹妹的衣服穿两天,等定亲一过,就……”
杨氏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断然拒绝,“不行!谁知道那家小子是什么人,琥珀的衣服若被他摸了,以后闺誉受损怎么办?”
此话一出,楚氏和傅剪秋的脸色同时一白。
杨氏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一是指责傅明礼为子不孝,虽是孙女的婚事却未经她同意就擅自定下;二是暗讽对方人品不好,她不承认这门亲戚。
“娘,相公与方家老爷是书塾旧识,方家三代读书,方老爷与相公同是秀才,方小公子去年亦考了童生,这门婚事也是方老爷先开口求娶……”楚氏忙开口解释,带着一些急切,试图打消杨氏对傅明礼和方家的偏见。
杨氏不知怎么突然生了气,拍桌而起,指着楚氏怒骂,“我说不行就不行,想要体面自己花钱买去!你不是有银簪吗?你不是会藏银子吗?怎么不给你闺女买衣服首饰?准备死了买棺材吗?”
“娘……”楚氏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开始发怒的杨氏,人晃了晃想上前,却突然想起被杨氏推倒的画面,身子顿时一僵,没再动弹,“银簪真的是最后一件,是出嫁前母亲特意嘱咐媳妇留着传给长媳……”
“你这是在指责我不该让你把簪子给琥珀了?这就是你娘教你的为媳之道!”杨氏双眸满是嘲讽,“真是举人娘子,好教养!”
楚氏的脸色更白,虚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娘,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傅剪秋轻扯楚氏的衣服,“娘,算了,不要说了……”
话未完,脸上已满是泪水,她不明白,奶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连她的定亲都不通融,难道只因为她是女孩儿吗?!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杨氏哼了声,盯着她的肚子继续骂,“赶紧滚,别一会儿又动了胎气,老婆子我可担不起这罪!”
“娘,求您,就借一天……”楚氏的脸上痛苦着,眼中满是祈求,却被杨氏一只茶杯砸到脚下,“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滚!老二家的,将她给我撵出去。”
蒋氏眼睛微转了一下,脸上便扬起笑容,走到楚氏身边低声道,“六郎他娘,娘这会儿正生气,你先回去,秋丫头的事咱们慢慢想辙,啊?”话落,拍了拍眼含泪水的傅剪秋,示意她扶楚氏回倒座房。
“二嫂,谢谢你。”楚氏垂眸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
“谢谢二伯娘。”
蒋氏笑的一脸温和,将楚氏送到垂花门,返身朝自家屋走去。
傅半夏正和傅迎春笑嘻嘻的绣着荷包,见蒋氏进屋,有些奇怪,“娘,你不是在奶屋里吗?”
“嗯,我回来取件衣服,一会儿就过去。”蒋氏从柜子里取了一个包袱出来,拎在手里,傅半夏好奇的问了句,“娘,包袱里是啥?”
“衣服。”蒋氏随口答道,“你们俩也别一直在屋里呆着,绣一会儿就歇歇眼睛。”
“哦。”傅半夏眼中闪过疑惑,看蒋氏急匆匆走了出去,便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