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这是怎么了?”楚氏忙起身,将两人扶起来。“有话慢慢说,你娘怎么了?”
傅鸢尾抽噎的说不出话,傅桔梗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红着眼睛快速道,“我娘去地里砍白菜,晕倒在路上,被大米哥送到李郎中那了,奶就说我娘偷汉子不检点,要休了我娘,我爹不愿意,奶就让我娘跪外面!五叔五婶,你们快去救救我娘吧……呜呜……”
她说完,砰砰磕头,楚氏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桔梗不哭……”
“嫂子头上的伤还没好透呢,娘怎么……”傅明礼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去一趟,你们先吃。”
傅云杉垂眸想了想,也从椅子上下来,“爹,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嫂子身子这么弱,肯定需要人照顾!”楚氏拍着怀中的傅桔梗,抬头道。
快到双河铺村口时,傅云杉突然凑近傅桔梗耳边说了几句,傅桔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傅明礼看女儿,傅云杉笑,“爹,你和娘先去门口等着,我和桔梗去找里正。咱们家已经不是傅家老宅的人了,有些话,咱们说未必有里正说的管用!”
傅明礼一怔,想了想,点头,“去吧。”
两人从村口下车,一路朝里正家奔去,等唤了里正和两三个老者到傅家老宅门前时,发现马车已空,赶车的小厮说听到院子里有男人的哭声,老爷和夫人等不了三姑娘和桔梗姑娘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孩子她娘,你醒醒……”院内传来男人沙哑的悲泣声。
是傅明信的声音!
“娘!”傅桔梗大叫一声,冲进院子。
傅云杉暗叫一声糟了。
里正和村里的几个老者也一脸慎重,急急往院内走去。
“娘……”
院内地上,横躺着一身粗布棉衣的何氏,嘴唇发紫,脸色是如死人一般的灰白,头上露出一块空白未长寸缕的头皮,地上扔着一块涂满药的布,上面满是脏兮兮的脚印!
楚氏红着眼正不停的抹泪,傅明礼也是一脸伤心。
傅云杉心里咯噔一声,他们来晚了吗?四伯娘已经、已经死了?
杨氏正站在不远处撇嘴哼声,“作吧作吧,作死你!死了干净,我再给我儿子娶房媳妇生个后,也省的断了根……”
“孩子她娘啊!”傅明信又是一声凄喊,抬起的双眼红通通的十分吓人,“娘啊!我不娶别人,我这辈子就指着我们俩闺女过了!儿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闺女早晚都是人家的,你没个儿子,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杨氏啐口,瞪了眼不争气的傅明信。
傅桔梗仰头就喊,“我不嫁人,我一辈子不嫁人,我给我爹养老送终!”
傅鸢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睁着迷蒙的大眼看妹妹,“梗儿……”
地上的何氏眼角流出两滴泪,傅云杉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傅桔梗的手,“桔梗,你娘还没死,快去喊李郎中,快!”
两姐妹的哭声一顿,齐齐看地上的何氏,待看到何氏眼角的泪水时,傅桔梗蹭地站起身,踉踉跄跄朝门外跑去。
“四伯,赶紧把四伯娘抱回屋里,生盆火……”傅云杉话声一顿,想到前两年在老宅住时,冬天是从来没有火盆的,不由皱了皱眉,“你先把四伯娘抱回屋里,我去隔壁借个火盆和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