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杉好笑,“夫人,真的够了,我们乡下花钱的地方少,这一千两够我们一家好多年的花销了!不信,您问我娘和我两个姐姐。”
“是的,夫人!我相公原先是先生时,一个月束脩才五两银子呢,您给这一千两已经是天价了!”楚氏忙接话,傅剪秋和白昕玥连连点头。
傅大公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劝慰妻子,“小姑娘是个懂事的人,别为难她们了。”
“多谢傅大公子体谅。”傅云杉拎裙行礼,小脸含笑。
徐妈妈和傅大少夫人看的又是一怔,露出温和可亲的笑,“好吧,都依你们。”
马车走出好远,傅大少夫人还在看那个娇小的身影,徐妈妈笑,“夫人,快落了帘子吧,秋冷,仔细您的身子。”
“你说的没错,这丫头真像我小时候。”傅大少夫人喟叹一声,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哎呀了一声,徐妈妈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傅大少夫人抓住她的手,失望道,“是我忘记问小姑娘叫什么了!”
“额……老奴也忘记问了!”徐妈妈与傅大少夫人齐齐叹气,不约而同的扒开车帘去看那只剩一个模糊轮廓的车影。
良久,徐妈妈出声,“那店铺打着楚记,小姑娘应该姓楚吧?”
……
傅明义明确表示要留在家里,不去京城,杨氏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愿意去,说家里还有那么多地要种,四哥一个人不行,他要留下来帮四哥,也不想娶什么高官侯门家的姑娘,只想找个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就行了。
杨氏气的骂他傻,他也不回嘴。
傅明信两口子什么也没有说,也没人听他们说,傅老爷子直接就宣布了让他们留在家里操持家务种地,鸢尾和桔梗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想到不用离傅云杉一家很远,很快就不再去想了。
傅明孝走的很低调,天未大亮,就坐着雇来的车赶去了杨庄,每房人也只带了家里的银钱和几件好衣服,兴冲冲地的朝着向往中的富贵荣华奔去。
双河铺村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不是傅明孝不想大张旗鼓,是傅老爷子不同意,“村里总有几个精明的,万一被看出什么,到时候跟帝师府的人说起来,你要怎么解释?”
傅明孝低头了。
十一月初,傅家马车离开清河,沿官道往京城而去。
傅明礼一家被告诫,傅明孝是帝师府长子的事不得到处宣扬,一家人虽然奇怪,却觉得事不关己并未多想,开始忙活着在秋收后的田地上耕地上肥,养土,盖大棚。
傅云杉的初步设计是用木框做成窗棂的形状,把玻璃镶嵌进去,盖成一个以地为底的四方体!
“杉儿,木头易腐蚀,如果雨水太多,会坏的很快。”王叔提意见。
傅云杉点头,这个问题她早先已经考虑过了,但这个朝代最适合镶嵌玻璃的就是木头做出来的框了,无奈道,“只能几年换一次木框了。”
有王叔的施工队帮忙,三座蔬菜大棚需求的木框不过半个多月就全部完工了。
傅云杉却依旧忙的脚不沾地!
丰华楼的火锅开始成了每日收益的最赚钱项目,许长清找她好几次让她提供新的花样。楚记的砂锅也开始成为客人的最爱,她被王婶和白昕玥催着要新菜。还要抽空去找朱牙子,将委托他找的种菜方面有经验的人买下带回去安顿,还得忙中去答谢走路时帮她捎带回稀罕蔬菜种子的海鲜店老板,好不容易,她准备齐了所有东西静想喘口气时,已经到了中旬。
中旬,从清河送来六车玻璃,傅云杉建了个大约半亩地的小蔬菜大棚,将得来的种子分了块,先试种。
买回来的菜农都很好奇这种新颖的种菜方式,个个都恨不得白天黑夜都守在大棚里瞧种子每日的变化。
天开始冷了,大棚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一点,温度却依旧不高,傅云杉想着前世那些大棚的采暖措施,又写了信让府城一品阁的掌柜帮忙买一些无烟的炭,不用太好,一般的就行!
她得控制成本,这样大棚种出来的蔬菜才能卖的上好价钱。
每日,她累的沾床就睡,疲累不已。
每每看到女儿顶着疲惫的脸,乌青的眼袋和菜农讨论蔬菜适宜的温度、日光照晒时间多长最好,生长期需要注意什么时,楚氏都忍不住心疼的红眼眶。
“娘,你心疼我就多做点红烧肉给我吃嘛,我最爱吃娘做的红烧肉了!”
楚氏破涕为笑,“你个小馋猫。好,娘,天天给你做!”
傅明礼每日往返在石佛堂和楚记,傅思宗专心跟着卫九对手腕做复健,傅剪秋和白昕玥天天不出门的绣着出嫁的物品,只有小八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天天跟着傅云杉身后跑。
这一日近傍晚,傅明礼从楚记回来,一家人乐呵呵的准备吃晚饭,听得外面砰砰的敲门声,不一会儿,顾淮扬带了傅鸢尾和傅桔梗进来,两人脸蛋冻的通红,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哗哗的流着泪水,看到傅明礼和楚氏,就跪了下来,“五叔五婶,你们快救救我娘吧,我奶要冻死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