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事的神情也在这一瞬间紧张严肃起来,直直的看着傅老爷子。
“回表公子,确有此事。”傅老爷子弯腰恭谦道,傅明孝一阵狂喜,他喜悦的目光还未到眼底,就听傅老爷子接着道,“但老奴并未将孩子抱回家,而是交给了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那卖货郎三十岁才讨到媳妇还是个不能生的,所以……”
这就是他打定的注意,既不说出傅明礼是真正的帝师府长孙,也不说自己的儿子是帝师府长孙,这个秘密就让他从此消失罢!
傅明孝瞪大了眼睛,低声叫,“爹……”
傅老爷子垂眸斜瞪了他一眼,傅明孝顿时明白他爹想干什么了,额头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卖货郎?”中年男人愣了愣,急急问道,“那卖货郎姓甚名谁?如今家居何处?”
“卖货郎姓陈,他本是走街串巷的,居无定所,老奴已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傅老爷子不卑不亢的说着,后背心却早已被汗浸湿!傅明孝背后扯了扯傅老爷子的衣服,傅老爷子抬手拽落,给了儿子一记老实点的眼神!
中年男人脸色一怔,掩不住的失望,“连个居所都没有,怎么去寻啊?”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摇头,突然,他猛地抬头,定定看着傅老爷子,“傅元,你捡到孩子的时候,那孩子是用什么包裹着,包裹什么颜色,绣的什么花纹,孩子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傅元一愣,脸色有些发白,忙垂下头做沉思状,“老奴是在家门后捡到的孩子,当时孩子身上用葵色的小棉被包裹着,绣的图案……”他犹豫了半响,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请恕老奴实在记不得了!”
“葵色的!”余桐安神色一肃,转头对中年男人道,“爹,颜色是对的,说不定那个孩子就是表大伯……”
傅明孝眼珠转了几转,收回拉扯傅老爷子衣服的手,正想跪倒在地说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时,被傅老爷子一把抓住了手,动弹不得!
“伺墨!”中年男人一声唤,一身天蓝衣袍的人走进来,“傅元,你将那人的长相仔细说出来,让伺墨画出来!”
“这……”傅老爷子的脸色越发难看,头垂的更低,“余表公子,时间太久,老奴……老奴实在……”
“想起多少画多少吧。”中年男人有些颓然,却又不想放弃,明明是一个希望,表姑病在床上还等着他证实消息带着表哥回去,他怎么能让她失望伤心……
傅老爷子应了声是,拉着儿子出了正厅,跟着伺墨往一旁的空房走去。
“爹!”傅明孝挣扎了几下,傅老爷子的手越抓越紧,手指甲深深掐进傅明孝的肉里,傅明孝疼出了汗,“爹,疼……”
傅老爷子看了眼前面的伺墨,故意落后几步,对儿子低声喝,“老大,一步错万劫不复!你想让傅家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吗?!你给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不许动歪脑筋……”
“爹,往前一步就是富贵荣华啊!你不是一直想回帝师府吗?我成了长孙,你就是第一功臣,帝师府那些人还不供着敬着你?!再说,大郎还在牢里啊,他犯的是死罪啊,没有傅家重长孙的身份,他必死无疑啊……”傅明孝哀戚着脸,眼中却闪着对金钱权势的渴望,“爹,他也是你的长孙啊,你忍心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