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值班,去了趟茅房,回来见二少爷身边的乔姨娘闯书房,他欲挡下却被乔姨娘荷包里的十两银子晃花了眼,想攒下媳妇本,却不想,乔姨娘撞破了二少爷和二夫人的好事,二少爷怒下,打了他五十板,赶出傅府。
没了卖身契,他寸步难行。他执拗的跪倒在二少爷的畅观圆,半日便因伤势昏死过去。
后来,大少爷和大夫人路过救了他,还了他的卖身契,送他百两银子还乡,他感念其恩,自愿到杨庄给大少爷和大夫人当个守门人。
再后来,便娶了同在杨庄当婢女的杨氏,成了家,有了现在的日子。
对大少爷和大夫人一家,他是出自真心感激感念,对大夫人的娘家人自也带了十二万分的恭谨。更何况余桐安是大夫人娘家哥哥人到中年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幺子,一家人真真儿是宠到了骨子里。大夫人对其比亲儿还厚爱三分。
儿子要往上爬,他自然支持,可儿子想在大夫人娘家侄子身上动脑筋,他第一个不同意!
“老大,不许打表少爷的主意,收起你那些手段!”淡淡月光将傅老爷子身上的暗青色衣裤照成黑色,如同他此时暗黑的双眼,带着警告狠狠盯着傅明孝。
“爹!”傅明孝不明所以,却听出了傅老爷子声音中的严厉,但依旧不死心的加了句,“表少爷说一句顶得上方管事千句……”
“老二带着你娘都回去。”傅老爷子吐了口气,束手站在茅草屋外能看到屋内情况的地方,“老大跟我留下。”
傅明悌应了,和蒋氏扶了杨氏往回转,崔氏眼珠咕噜了两圈,扯着三个儿子也往回走,傅迎春和傅半夏面面相觑,被傅琥珀拉着跟了上去。
傅老爷子看着远去的人影,开口说了句,“爹这条命是大夫人救的,当年爹只有六郎这么大……”不一会儿又低语,“咱们不能丢了傅家的脸……”
傅明孝双眸圆整,好半响才转头去看茅草屋。
屋内,傅云杉早已将傅思宗的衣服脱了,只留了一条破旧的亵裤,又开始去扒傅思宗身下的稻草。
傅思宗双眼充血迷茫,无焦距的在屋内扫视,口中白沫越吐越多,傅云杉眼瞅着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不行,不行,他会死的,哥哥会死的!
楚氏握着傅思宗的手,目光哀伤,口中轻唤,“六郎,六郎……”
“冷……”傅思宗的眼神开始涣散,身子惊悸着使劲蜷曲,傅云杉双手猛地握拳,抬头去求余桐安,“表少爷,你能不能帮忙把我哥背到河边?”
余桐安想也不想撩起直缀下摆塞到腰间,在床前蹲下身,“扶他上来。”
傅云杉与楚氏合力将蜷缩的傅思宗扶上余桐安的背,往门外走,“娘,王婶和姐姐一会儿肯定会来,你在这里等他们,让他们去找一些纸笔带去河边。”
楚氏看了余桐安一眼,点头,“麻烦表少爷了。”
余桐安脚步不停,轻轻应了声,人已走出茅草屋。
傅老爷子远远看见三人出屋,忙带着傅明孝迎了上去,“表少爷!这怎么使得,快放六郎下来让老奴儿子……”
“免了,准备纸笔送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傅老爷子应下朝傅明孝挥了挥手,傅明孝点头朝家跑去。
月色朦胧,照不清脚下的路,余桐安如喝醉酒的大汉摇摇晃晃将傅思宗背到河边,在傅云杉的指示下将其放到水没膝盖的地方。
“这样就行了?”
傅云杉摇头,在傅思宗耳边轻语,让他摆成双腿盘坐的姿势,“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