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般喜爱于她,怎会连她也没有消息传出?
更遑论近几个月,皇上总有大半时间独上邀月阁,这又是为何?
耶律漠说了半响,见司命默然以对,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又道,“……臣下之意,趁乱而入将莫岐攻下并入北凉疆土!皇上尽可坐镇晋城,臣率兵亲往!待他日皇上兵临天下,这些笼络朝臣的手段自不必再用,皇上行事也可以随心所欲,再不受这些束缚……”
“朕自有主张。”
司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提笔在奏折上写下大红的朱砂字,杀。
耶律漠凑近去瞧,发现是御使参的一个本子,参的是朝中一位一品大员,其庶子聪慧,曾给一品大员出主意,笼络亲近同科,投靠司命,得重用,后送嫡女入宫,荣耀一时。
庶子因此耀武扬威,在府中很是得势,甚至使了阴招,谋害了正室夫人,想将自己亲娘扶持上位,一品大员坐视不理,嫡子恼恨,一状将庶子告了。
这本是一道参一品大员一家不当,何以为百姓谋福的折子,此刻有了这么一个御批朱杀,却成了一道催命诏书!
耶律漠神色波动,瞳孔缩了缩,跪安出门。
当晚,就给阿依朵送去了消息,“稍安勿躁。”
阿依朵沉着脸将纸条烧成了灰。
……
接连半个月,司命再不去邀月阁,似乎将这个地方忘记了,每日沉浸在繁重的政务之中,耶律漠旁推左敲了几次对莫岐动兵之事,不是被司命忽略就是被左右丞相岔开话题,很是郁闷。
阿依朵得知,私下见了安排在司命寝宫的宫女,却是前一刻见了,后一刻那宫女就因犯事被拖了出去——杖毙!她又恼又气,便将主意打到了‘傅云杉’身上,却是未出手,就被司命接连警告!
阿依朵几乎将殿中的花瓶瓷器摔了干净,才平下心底对傅云杉的怨恨。吩咐暗卫:“小心看着皇上,我要知道他每天都去了哪里安寝!”
暗卫转头将阿依朵的吩咐告诉了司命,司命手中笔一顿,眉眼未抬,只淡淡道,“找人查一下,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耶律漠的主意。”
她是苏家的表外甥女,苏家与耶律漠如今分庭抗争,她不跟苏家亲近也罢了,反跟耶律漠熟络异常,以往聪俐活泼的性格如今也扭曲的变了样,若说后面没有耶律漠推波助澜,他——不信。
“是。”暗卫躬身退下。
司命丢了手中笔,一双深眸看向窗外的月色,风过吹落树上合欢花落,轻轻扑打着窗棂,却不得门而入。
良久,他抬手揉了揉眉骨,撩袍起身,出了上书房,一路往邀月阁而去。
却不知,他前脚离开,后脚从房梁上跳下一袭粉色宫裳的小丫头,捞过一旁的点心,坐在他先前的位置上,瞅着那棵合欢树嘟了嘟嘴,扔进块儿点心,一边嚼一边嘀咕,“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看的嘛。真是个怪人!”
“什么人?”侍卫听到屋内动静,大喝一声,推门而入。
小丫头吐吐舌头,揣着一盘点心趁着空隙飞出上书房,粉色的宫裳卷起一道残影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