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听罢,只是觉得此人说的话很有道理而已,故而点了点头,他哪里知道出言之人便是后期吴国尚书令,严畯,严曼才。
“严兄之论,也不尽然”严畯话音刚落,紧接着厅堂响起一个令张渊觉得较为熟悉的声音,出言之人,正是步骘。
“子山,有何见解?”孙策见步骘走了出来,赶紧问道。
张渊将目光落在这与他美酒论官渡的步子山身上的时候,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步骘的声音,他的面容,以及他那依旧睿智的神情;陌生的是,一段时间没见,步骘身上多了一些自信,多了些许激情,多了一丝争胜的锋芒。或许,这也是孙策的魅力吧……
步骘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严大人所言不虚,如能收拢袁术残兵,于征战的兵力上,的确是主公的一大助力,可主公要知道,袁术寿春称帝,遭天下人唾弃,若主公公然收服袁术旧部,于名声,定会有所损伤,再者,探子也来报,言其部兵马的确众多,若是能如期抵达吴郡,城中兵力骤然增长,但是粮草恐接济不上,如此可见,是福是祸,难下定论。”
“唔……”待步骘说完,内堂众人皆是陷入了一阵沉思。
确实,较比严畯,步骘的考虑更长远一些,孙策若如此公然的收编杨弘、陆勉等袁术的旧部,恐为日后其他诸侯找他江东的麻烦留下话柄,而目前吴郡的粮草也如步骘所说,也只够城中兵马日常消耗。
“公瑾……”孙策苦思无果只好求助一旁的周瑜。
周瑜会意,移步站定大堂中央,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仿佛早就猜到了孙策会询问他一样。
“主公,步先生所虑确实,若杨弘、陆勉进我吴郡,粮草上确实吃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主公可命顾大人,从娄县、海盐、无锡各县征调些粮草过来,做过渡之用,而收编袁术旧部的名声问题上,众位可还记得曹操……”说到此处,周瑜慢慢转过身子,面向内堂众位文武官员。
“当年青州黄巾兵复发,祸乱反汉,曹操出兵兖州,得以收编黄巾军近三十万,兖州亦是得人口百万,才有了如今的挟天子令诸侯,与袁绍争夺北方霸主的曹操……”
话到此处,步骘插嘴道:“周公子此言差矣,袁术乃得玉玺称帝,怎可与黄巾相提并论,前者乃野心作祟,后者多被逼无奈。天下谁人不知?”
周瑜闻言,看着步骘反问道:“步先生说的是,黄巾农兵的确跟袁术不同,但请诸位想想,如今的曹操势力如何?”
顿了片刻,周瑜转过身子对着孙策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如今各路诸侯逐鹿天下,主公要做的便是趁北方袁绍,曹操争雄之际,尽快壮大我江东的实力,无论曹袁哪一方得胜,我江东都会面临着胜者的征战,故而名誉之说,便不那么重要了。”
案几后的孙策听闻周瑜如此说,更是站起身来,眼中亦是恢复了往日的果决。“顾雍,你即刻从娄县、海盐、无锡处征调粮草。”
“在下领命……”顾雍受命而拜。
接着孙策目光扫向张渊所处武将一列,严声说道:“众位将军,严加操练,随时做好出征准备,待杨、陆二人一到,我等要彻底扫平长江以南!”
“末将,领命!”众将军齐齐下跪,大声答道……
就这样,张渊结束了自己第一次将军府议事。
……
几天过去,张渊带着陈平整日忙于奔走吴县各处招募乡勇,虽说自己是步军校尉,可他哪里懂得招兵,练兵,因此,大多都是陈平在忙乎,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学习而已。
这日清晨,张渊刚要出门找陈校尉,可在张府门前,那日前来找他的将军府卫兵早已经等他多时了。
“张校尉,吴侯召集众位到将军府议事。”
“嗯”这次张渊也没多问,就直接上了马车。
等张渊来到将军府厅堂之时,只见众位文武官员早已在此等候孙策,张渊见状,亦是独自走向武将一边。
“张校尉,不知你那五百乡勇,招的怎么样了?”却是周泰先看到了张渊,便满脸笑意,出言调侃道。
“哎,别提了”张渊刚准备跟周泰发些牢骚,不巧,内堂传来一声“吴侯到”
这时众人弯腰拜礼,齐齐叫道:“拜见吴侯。”
孙策满脸涨红的从内堂走了出来,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孙策,极为愤怒,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孙策刚刚坐下,便将一竹简掷到地上,尽力压着心中的怒火,下令道:“顾雍,念给众人听!”
“是”顾雍唯唯诺诺的捡起竹简,缓缓打开……
“丹杨探马来报,一日前,刘勋亲自带兵拦截杨弘,陆勉部,我军派兵于庐江南部接应,与刘勋发生小规模战斗,奈兵力相差悬殊,只好撤军,后详细,经探马详细探得,杨、陆所部,已经尽…数…被…刘勋……”念至后面,顾雍不敢再大声念出,生怕孙策听完,再次爆发……
“刘勋匹夫,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孙策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拍到了案几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策说完,厅堂内静的可怕……
其实早在孙策在袁术的部下的时候,孙策就与刘勋有过隔阂,之前袁术答应孙策,只要孙策帮袁术打下庐江,就让孙策坐这庐江太守,孙策如期将庐江拿下,可袁术却将庐江太守的位置给了这刘勋,因此孙策对刘勋心存芥蒂。如今刘勋将杨弘、陆勉兵马拦截,不仅再次夺取了本来属于孙策的兵力,更让孙策丢了脸面。让孙策怒火难抑。
孙策一脸坚毅的扫过堂下众人,继而高亢讲到:“我意已决,各部整备军马,不日讨伐庐江刘勋,众位可有良策?”
孙策命令一下,众文武皆是精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