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木棍,张渊只觉得好沉,站在这酒家的门口—天来酒家。当初张渊也觉得这名字附和自己的身份,好像天外来客一般,才常来这寻找回家的路,不过这酒家的酒也的确醇香,老板也是相对和善,通情达理。因此酒家的生意还算不错。
张渊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公子,您来了,老位置么?”披着抹布的小二赶紧凑了过来,笑着招呼张渊。这位海量公子连着好几天来这饮酒,对这酒家可以算半个老顾客了。
张渊也只是对着小二点点头,并没说话,小二则引着张渊来到他常坐的角落一桌。
“公子,您今儿可算是来着了,我家店刚进了一批上好的‘四特酒’这就给公子拿上来,呃……先来俩坛?”
“呵……看来真把我当成酒鬼了”张渊心道。“先来一坛就可,再上些酒菜”
“好~类”小二吆喝着,跑向厨房。
“看来这东汉生活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趣”张渊撇了撇嘴,抵触心理在慢慢的消减,在这东汉潇潇洒洒走一遭的萌芽渐渐滋生出来,‘一个普通的士兵尚且如此,我又有什么差的’不知不觉,张渊说的话,心理的想法都变得附和古时这般文邹邹起来,只是还有那么一丁点侥幸心理罢了。希望有那么一天一睁眼,看到的是家里的天花板……
“公子,您的‘四特酒’和酒菜……慢用”小二笑着说完,便干活去了。
“果然是好酒”张渊标志性的举起碗,一饮而尽,虽然是同一个酒家,同一个位置,但是喝酒的心态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此刻起,他张渊已经认命,并且暗下决心,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番作为,在这群星云集的三国时代留下自己的足迹,不求仿高祖、秦始皇,成霸业,愿做张子房,姬蒙恬,辅帝王。
他在现世时对三国只是略有了解,毕竟想要完全不知道那么有影响力的时代似乎更难一些,对一些不太出名的人物起码能做到听到其名不那么陌生,那些耳熟能详的名人就不用多说了,而对于三国中一些战役,熟知程度高的也就停留在那些有名的战役,比如: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其他的大小战役他也只算略知皮毛,但是张渊却看过《百家讲坛》中那位教授对三国多个人物、事件的解读。因此,张渊不算是个完善的三国通,也算是个有残缺的三国小通(忍不住吐槽一下,三国小灵通。)
所谓三国,名声在外的诸侯就那么几个,中原兖州一带曹操,挟天子令诸侯,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星;北方冀州袁绍,打败公孙瓒后势力猛增,帐下猛将名士也是不少;占据徐州的吕布吕温侯,技冠群雄武艺绝伦,手下张辽、高顺等也都是上将;荆州刘表刘景升,皇室宗亲,荆州富庶,人才辈出,像蒯越,蒯良兄弟,水军悍将文聘等;吴郡孙策孙伯符,霸王之姿突显,必将一统江东,帐下将军、谋臣实力也是不凡,左将军刘备刘玄德,此人虽现在寄人篱下,必不会如此颓废下去,算是乱世枭雄;再有就是西北凉州马腾,寿春称帝的袁术,西川益州刘璋,辽东公孙度等。
一碗酒下肚,张渊粗略的分析了当前的东汉局势,找个自己的归属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曹操的确是个人物,按理说是最理想的对象,不过曹操此人多疑,而且帐下名人太多了,就算张渊前去投奔,也未必会得到重视,最主要的一点,相对于锦上添花,张渊更喜欢雪中送炭。
袁绍实力是可以,但是作为主公,刚愎自用,犹豫不决,手下能人虽多,但不齐心为主,大多派别之争,他张渊自以为还没有圆滑处事的本领,到了袁绍处,自保是个问题,更主要的是,要把精力全放在自保上,还谈什么功名。
刘表、刘璋之流虽说是汉室宗亲,名声有利,不过都为孱弱之辈,野心欠佳,掀不起什么风浪。
吕布,马腾重武轻文,这东汉的确是用兵力说话的年代,可内政、后勤问题跟不上的话,后续问题会更多,要想有所作为,难矣~
这刘备,各方面都太弱了,严格来说都不算诸侯,虽说张渊更喜欢雪中送炭,也不能在暴风雪天送一块炭啊。
孙策嘛~……
“你小子,莫非不知道这是本大爷常坐的位置吗?赶快滚~”一声狗吠,拉回了张渊的思绪,他一直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来的这群不速之客。
“这是何道理,你常坐的位置就不许别人来坐了?再说这酒家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说话的是坐在酒家中央位置的一长衫书生,看样子像个士子,声音显得十分没底气。
“道理?你知道什么是道理么?”为首之人穿着华丽服饰,长的却尖嘴猴腮,声音也是难听至极,身后俩个随从凶神恶煞,撸起袖子,晃着手腕,看来想要武力解决了。
“老板,你来评评理。”这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遇到的还是恶霸,那士子心理也没底,毕竟这俩随从看着十分强壮,这要是一顿毒打没准要了他小命。
“这……”酒家老板也有些为难,不难看出,为首这人在临淮是挺有势力的。
“这位兄弟,不若你就走吧,酒钱就免了,当我给你陪个不是”酒家老板也是个好人,这也算为那士子解围了。
“这又作什么道理,分明是我先来的,光天化日,却没人管这等恶霸”文人注重的就是气节,但是,这士子声音已经带着颤抖了,张渊看来他也是在做是最后的坚持了。
“兄弟,少说俩句吧,这是府衙大人的管家的公子,说多了吃亏的也是你”店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低声对那士子劝道。张渊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还没有准备插手的意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想走着出去,那就爬着出去。”说罢,那尖嘴猴腮的公子一挥手,俩个膀大腰圆随从杀气腾腾的走向了那寒门子弟。
“你这也算是敬酒?”张渊心道,“慢……”眼看那人就要被扔出酒家了,张渊终于开口
“狗马之心十余年,丈高苦楚若等闲,人言可畏浊忠心,势留清白在阳间。我观这位公子也是位文人,若不嫌弃,与我同坐罢。”张渊一气呵成,高声吟出一首绝句,并没有看那些恶人一眼,直接邀请这位士子与他一桌。
这士子恐怕也是被吓坏了,听到张渊的话,良久才反应过来。
“多谢这位公子。”眼看就要受皮肉之苦,多亏出言张渊相救,这人说话之余,向张渊投去感激的目光。说完,急忙走向张渊的酒桌坐了下来
“罢了罢了,还算他知趣,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追究了,我们喝酒……”为首之人好像极大的满足了一样,得意的挥挥手。俩恶汉也只好瞪了一眼,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
“呼……多谢公子出言解围,敬公子一杯,请”那人看两个凶人停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举起酒杯,这才发现,张渊喝酒是用碗的,不由的尴尬了一下。
张渊也发觉了这位公子的尴尬,讪讪一笑“请”说罢举起碗,一饮而尽。喝完俩人便攀谈了起来
“公子真乃豪放之人,在下杨羽,字伯南,庐江人氏……”
“小弟张渊,临淮本地人,还未弱冠,所以没有表字,杨兄唤我渊弟即可。”张渊微笑着举拳回应
“张公子,过谦了,公子出言相救,我怎可唤你渊弟,再者……”
话还没说完,杨羽抬头发现又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站在了张渊身后,以为是张渊的熟人,便示意张渊回头,张渊疑惑的回头看了下,只见一位龙眉凤眼,温儒尔雅的公子站在自己跟前。
“张公子,年不及弱冠,却如此气魄,如此文采,加上如此的酒量,堪称豪杰,在下鲁肃,字子敬,也是临淮人氏,喜好结交些江湖义士,期间无意听闻二位交谈,还请见谅。不知可否加入二位?”来人举着酒壶,笑道。
这‘在下鲁肃’说出来吓了张渊一跳,怎么会是他,难道他也是临淮人?不过这气场,这性格,的确像极三国中的老好人。
“当然,鲁兄仪表不凡,定为人杰,请……”张渊当然愿意跟鲁肃成为挚友,本来张渊就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来这东汉,还没有朋友,这一日便结识俩位朋友,确实也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兄弟好文采,短短片刻,便吟出这样深刻的绝句,确是文采过人,肃敬佩,特别是‘人言可畏浊忠心,势留清白在阳间’壮烈不已。何况,这还是一首藏头诗。”一轮酒过后,鲁肃瞄了一眼那三个恶霸,低声道
“哦?藏头诗?”这杨羽倒有些意外了
张渊则微笑的看着鲁肃谦虚道“子敬兄谬赞了,小弟不过一时侥幸有了些许感想而已。”
“哈哈哈……张兄弟果然智慧过人,愚兄不及,愚兄不及啊……”这杨羽也反应了过来,这四句诗每句的句首字,便是张渊想表达的意思——狗丈(仗)人势
“俩位兄长莫要取笑小弟了,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喝酒”
“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