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为了让我不再时时想着,他想尽所有的办法,只是想减轻我的痛苦,就像越积累越多的积水,他只是想慢慢让它流掉,他无时无刻都在陪着我,一切,而却让我更加痛苦。不过为了不再让他担心,我试着将所有的积水深深埋在某个角落里,脸上随着日日升起的萎靡日光挂着微笑。
溪古族那日日升起的日光,那黑白分明的日夜,总是让我忧心恐慌,每天像埋着一个隐患的忧伤,时时都会爆发,它甚至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发出嘲讽的笑。
溪古族的族人没有灵兽,但是每个族人都有自己不同颜色的玓薇花,颜色越淡,灵力越纯,颜色越深,灵力越魅惑,伊莫是极白的玓薇花,但是花蕊却是极赤,至纯至魅。
在寂黑的夜里,我总是褪去白天的恐慌,像一朵绽放的水鸢花,在黑暗中,安静的肆意绽放。
溪古族的族人夜里会退化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玓薇花,在日光升起时,迎光而放,吸取所有夜里悄然长成的灵力,日光轻纱般披满溪古族每一个角落时,大片大片的玓薇花迎着轻盈的日光盛放,像一场盛大的仪式,祭祀我所有的恐慌。
为了不让澈儿担心,在日里,我试着埋葬我所有的恐慌,试着熟悉所有,日子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族人的忙碌,看着小小族人的玩耍,那溅起的快乐,平息了些许的恐慌。
在逐渐熟悉的溪古族,我曾试着打听赤幽族,而所有的溪古族族人告诉我的只是赤幽族在一夜间神秘的死亡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点燃起来的希望在瞬间灭亡了。
在日光升起时,当所有玓薇花盛大开放时,伊莫便会过来陪我,日日如此,她总是微笑着握着我的手,然后陪我到溪古族最高处的古堡,看那盛大的开放,每次我总是看见伊莫那深情的眼神,让我想起外婆也是如此的眼神看她的族人,然后我就莫名的感动,我学着澈儿亲吻伊莫的眉,而她总是说:我亲爱的君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澈儿总是默默地站在我们的身后。
我的身体不再痛,只是当萎靡的日光在溪古族逐渐扩散时,我的心便会感觉侵蚀般的痛,族人的双眼像扩散的日光在我心里慢慢腐蚀,然后在万丈光芒中他们仿佛会指着我腐蚀的心窃笑。
:“澈儿,我们离开溪古族,好吗?”
:“姐姐,我们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
看着澈儿离去的背影,恐慌占据了我的每个角落。
是夜,溪古族安安静静的睡去,没有族人走动,可是每天夜里,我的房间里,总会被放置大量的玓薇花,然后几个族人悉心照顾我的睡去。
:“为什么我的房间里要放这么多的玓薇花?”
:“玓薇花能让您睡得更安静,族灵说您睡着时总是做噩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玓宛。君上叫我宛儿就好。”
在周身铺满玓薇花的房间里,,我总是梦见大片大片玓薇花盛开,然后被我无情的蹂躏,在我周身凋落,消失,像一场盛大的杀戮,醒来时,我房间的玓薇花早已经被撤走。所有族人早已经不再,只有萎靡的日光慵懒的洒在我的房间里。
走出房间,伊莫总是默默地站在门前,听见声音总是转过身,微笑着叫我君上,然后叫我陪她去看玓薇花盛开,她的手总是很暖,每次看完,她总是站在那好久,任凭风卷起她雪白的发,在所有日光铺满溪古族时,她会转过身,温柔的对我说:“我亲爱的君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慢慢走下去,那背影总是给我莫名的伤痛。
夜里,我没有睡去,那大片大片凋落的玓薇花,像极了一场血腥的杀戮,刺痛了我,即使是梦;无法安睡,我便默默的看着他们把玓薇花铺在我的周身,默默地离去,最后,宛儿走了过来。
:“君上,睡不着吗?”
:“恩。”
:“君上,那宛儿陪您坐会吧。”
看着宛儿弯弯的眼睛,暖暖地样子,我的头很沉,我能看见她跟我说话,而我却不能集中精力听,我像被隔在另外一个领域,没有任何声音,我只能看见她张合的双唇,然后在意识模糊中,我看见大片大片的玓薇花盛开,再大片大片的凋落,最后赤红的血染满整个梦,在这赤红中,我看见宛儿微笑的样子,她说:我的君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眼睛惊慌的睁开,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那萎靡的日光,还是那撤走玓薇花的房间,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手里多了一瓣淡紫色的玓薇花花瓣。
溪古族如往常一样,每个族人忙着各自的事情,远处几个灵力没有长成的孩子在玩耍,那纯灵的微笑,一如溪古族的日光,温暖。
悄悄的凑过去,停在他们身后,只见他们将许多玓薇花串在一起,放在手心,每个人神情凝重,对视着。
:“你们在玩什么,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只见所有被串在一起的玓薇花瞬间飘落在地上,每个人都很迥异的看着我,一个神情乖巧的孩子走过来,牵着我的手,雪白的头发已经及地,雪白的衣服,眼睛赤红,一如盛放的纯灵玓薇花。
:“君上,我们在玩一种游戏,将玓薇花用灵力串在一起,比谁能将串在一起的玓薇花持续时间最久。”
:“赢了有什么奖赏吗?”
:“赢了我便带他去灵泉。”
:“灵泉是什么地方。”
:“我们溪古族的命脉,只有至纯的孩子才能找到他,至魅的孩子没有足够的灵力是无法找到的。”
:“那我能去吗?”
:“君上,您是可以去的。”
:“你叫什么名字?”
:“君上,我叫熠央,您可以叫我央儿。”
:“央儿,那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君上。”
只见一串串玓薇花紧紧贴在每个孩子的手心,憋红了脸也不愿放开,过了好久,每个孩子都放弃了,气喘吁吁丧气的坐在地上,只有央儿悠闲的站在那,看着那串被自己串在手心里面的玓薇花。
我们身后突然传来咯咯的翠玲笑声,一个至魅的孩子傲视的看着央儿。
只见央儿将手心里面的玓薇花扔在地下,转身将要离去,至魅的孩子传来了轻蔑的笑声,那笑声像一条极细的丝线极快的速度钻入你的内心深处。
:“原来熠央这么没用吆。”
她以极快的速度站在熠央面前,轻蔑的看着熠央。
:“咱俩比试,我赢了,你便带我去。”
:“我不跟你比试。”熠央冷若冰霜的看着她。
:“你。。。。。。”因为挫败,至魅孩子的脸涨红了。他们两个对峙着,空气在瞬间凝固,然后急速旋转似的,周围的孩子没人再敢说话,怕卷入便碎尸万段。
:“好了,你们两个,能告诉我你们怎么了吗?”
:“你给我闭嘴。”两个人异口同声,口气冷硬而不容我回绝,然而熠央突然愣了一下,便意识到什么,转过身来,口气温柔的对我说:“君上,对不起。”
:“央儿,怎么了?能告诉我你们怎么了吗?”
:“君上,我不喜欢钰淇。”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至魅的孩子不依不饶。央儿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你叫钰淇,我可以叫你淇儿吗?”
:“可以,君上,刚才对不起。”钰淇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发梢。
:“淇儿,你们怎么了?”
:“君上,上次我们比试,比到半途中,我本想开个玩笑,用灵力把玓薇花花粉扑到央儿的鼻子底下,央儿一痒,便输掉了,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他却认真了,之后再也不理我了。”
:“哦,原来熠央这----么------小气。”我故意放大声音,拉长声调。
熠央转过身来,但却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为了打破,我说:“央儿,你跟淇儿再比试一次,我为证,谁也不许耍赖,可好?”熠央用力点头,算是同意。钰淇又恢复了刚才的傲气。
所有孩子都分散开,空旷的场地只有钰淇跟熠央对立而站。风停止了所有,没有任何声音,熠央的玓薇花是至纯的白色,中间的花蕊那些许的赤红,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便不在看他,钰淇的玓薇花而是至魅的红色,赤红的花瓣染红了整个花蕊,时间在流逝,谁都没有放弃的迹象,当日光逐渐暗淡下去时,钰淇体力明显不支,在挣扎了数次之后,钰淇放弃了,挫败地蹲在地上喘粗气,熠央走过去伸出手拉她。
:“不用管我,我输了。”对于傲气的钰淇,似乎难以接受这种挫败感。
:“淇儿,你赢了。”熠央友好的坐在钰淇对面,出乎意料。
:“央儿。。。。。。”钰淇收起了所有的傲气,低着头羞红的蹲在那。
:“淇儿,日光已经消失了,日光再次升起时,我便带你去灵泉。”
:“那能带上我吗?”气氛已经融合,我凑过去如是说。
:“君上,明天跟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