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里。
剩下了梁静琦、姚伟、苏子月、辛欣、柯牛、何佳、张乔、李志昂以及许久不曾出现的许少时。
苏子月不安地张望着,夏亦乐并没有出现,也完全联系不上她。
梁静琦按照惯例,将何佳叫到小房间里盘问。这次的房里,没有总是坐在桌子上的夏亦乐陪着了。
何佳十指紧扣,手心里沁出细细手汗。
梁静琦没有错过这个细节,何佳很紧张,她在紧张。
“何佳。”
“我什么都不知道,纸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梁静琦被何佳激动的神情震到,眼眸一暗。
何佳捂住自己的脸,“对不起,会长,我……我只是太害怕了。”何佳的嘴唇一直在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在颤抖。
梁静琦的脸色平静,“文塘在追求你,是吗?”
何佳的一脸震惊,“不是我伤害文塘的!文塘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会长,你要相信我啊!”
“我问你!”梁静琦的音量提高了,“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文塘是不是在追求你?”
何佳的脸色一沉,扯出一丝苦笑,“是。”
“你是不是极度厌烦文塘的纠缠?”
“……是。”
“因此,所以你动了……杀机,最后伤害了文塘!”
“不是!”何佳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虽然我很不喜欢文塘,但是,我很开心,有一个人能够喜欢我,这种感觉,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其实真是自私,让姚伟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自己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有没有想过姚伟的感受!”
就像被击打了一棒,梁静琦想要开口,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的词语,口张了张,最终还是合上。
何佳兀自站起身拉开了门,走之前,说了一句话,“会长,你变了。无论以后戏剧协会还会不会存在,我都不想再呆下去了。”话毕,决绝地离开了。
梁静琦睁大着眼睛,呆呆地将头靠在桌子上,久久都不起来。她,真的变了,变得多疑,变得自私,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姚伟遣散了众人,步入小房间,抱住梁静琦,梁静琦拼命忍住的眼泪慢慢却又不断地滑落,****了姚伟的胸口。
姚伟和梁静琦都猜错了,夏亦乐并没有感动于梁静琦的信任而去找她。
何佳跑出礼堂不远就被一身黑色风衣的夏亦乐挡住。
“你是谁?”何佳有些惊慌。
夏亦乐将风帽拿下,拉下围巾,何佳才认出她来。
“让开。”何佳没好气,脸色极度苍白。
夏亦乐轻笑出声,摇摇头。
何佳正想发难,夏亦乐却撩起右手衣袖,露出有红色印痕的手腕,何佳脸色一变。
“你也有,是吧?”夏亦乐逼近了何佳。
何佳一把推开夏亦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快让开!”
夏亦乐收到推力,退了两三步,看起来身体很是孱弱,脸色并不比何佳要好。
何佳突然想疯了一样抓住夏亦乐的双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
夏亦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心紧皱。“我猜对了是吗?”
何佳又一次推开夏亦乐,这一次的力道加大,夏亦乐直接摔到地上去。“猜!哼!什么都不是!”
“小心,你要小心。”夏亦乐坐在地上直直地抬起头望着接近癫狂的何佳。
何佳用力地喘着气,“小心你自己!”接着指指自己的右手腕,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夏亦乐拉起围巾,围住口脸,猛地咳起来,喉咙有股腥味往上冲,看来,昨晚的那一棍真的是挺用力的,夏亦乐摇摇头,刚想站起来,却被人用力地拉了起来。
站定后入眼的竟是许少时。还来不及惊讶,许少时已经粗鲁地拉下夏亦乐围住下边脸的围巾,裸露的嘴角处有微微的一点血迹,显然夏亦乐自己没有意识到。
许少时的脸上露出一点怒气,夏亦乐透过许少时的身后望到了来人,立即用力拉着许少时躲在通告栏的后面,不让人察觉到。
苏子月目无焦距地走着,偶尔踢一下石子,在通告栏前停了下来。
夏亦乐的手紧紧地捂住许少时的嘴,克制住自己不咳出声。
两人隔着一大块木板的距离。
苏子月望着贴在通告栏上的已经褪色的非自然事务所的招新传单,眼神黯淡,叹了一口气,双手插在衣袋,不急不缓地走开了。
等到苏子月走远,夏亦乐才放下捂住许少时嘴巴的手。
许少时一脸冷漠地俯视着夏亦乐。夏亦乐有些不自在,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想离开。
许少时却紧紧抓住夏亦乐,一言不发,拉着夏亦乐快步地走。
“少时,放开我,许少时!”夏亦乐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最后他们到了医务室,夏亦乐的背颈处一片瘀伤,校园给她贴了药贴后,又开了一些药让她定时服用,说是伤到内脏,要好好休养,夏亦乐认真地听着医生吩咐,却拒绝在医务室的病房里住下。
两人站在郭岩的病床上,夏亦乐一脸愧疚地望着郭岩,许少时望着夏亦乐。
“那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许少时淡淡的音调穿透夏亦乐的脑海中模糊的记忆。
夏亦乐咬了咬下唇,抬眼与许少时对望着。
“要过了今晚,或者说是,等何佳出事了,我才能确定。”夏亦乐的眼神有些闪烁。
“你是说,下一个受害者是何佳?”许少时看见夏亦乐的眼底溢出深深的愧疚,因为知道,自己却没有想办法去救她,而是坐等她的受害来证实自己的猜想,是怀着自己的心情才会有那么悲伤的眼神与愧疚吧。
“很有可能,如果是的话,就能知道了……”
“好!”许少时拉着夏亦乐的手,在冷漠的脸上挤出一丝不熟悉的微笑,“今晚我来陪你等。”
夏亦乐有些惊讶,眼神却越来越柔和,微笑地点了点头。
夜半,何佳躲在宿舍里发着抖,哪里也不敢去。
手机不断的响起,屏幕不住地闪动。
“别叫了!别叫了!”她用力地将手机扔到墙角。
手机发出声音:“轮到你了,逃得掉吗?”
何佳不住地颤抖,原本锁好的门吧嗒一声,被推开了,何佳甚至来不及尖叫,只能睁着绝望的双眼看着那木棍狠狠地打下来。
隔天清晨,何佳的女班长经过何佳宿舍时发现门只是半掩着,好奇地推开了门。静谧的校园又是一声尖叫,这声近来都在引起不安的尖叫。
何佳从膝盖处被人绑起,手和脚都被绑在身后,鼻子抹着黑色的颜料,嘴巴被塞着大大的棉布,眼角处被人用黑色笔迹写着“Dopey”,身上被生生套上的白T恤上用红色的笔迹写着:‘死亡剧场,现在开始!一旦开始,不得拒演。’
这一夜,迷糊鬼的扮演者,何佳。
夏亦乐随着人群赶到的时候,腿一软,靠在许少时身上。
苏子月看到了他们,正想挤到他们身边去,许少时却拉着荒乱的夏亦乐快步离开,剩下苏子月的人群中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