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提心吊胆下了断天峰,已经被寒冬烈风吹得嘴唇发白,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了魔焰洞,如今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小蛮已经入睡了,苏羽冻得瑟瑟发抖,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就上了小蛮的床,钻入被窝当中,搂着小蛮那温暖柔腻的娇躯,顿感一阵畅快,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这才沉沉睡去。
到得第二天一大早,小蛮醒了过来,随即她就发觉苏羽竟在自己的枕头边,右手还很是不雅地放在自己的胸脯上。
小蛮“啊”的一声惊叫,苏羽平素都是睡在其他地方,可不会这么过分睡在她床上的。
苏羽被小蛮的惊叫声吵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见小蛮俏脸绯红,又是惊慌又是羞涩,苏羽不禁笑了一笑。
小蛮道:“公子,你……你怎么跑到我被窝里来……”
小蛮的床褥透着浓浓的幽香,苏羽心神一荡,笑道:“害羞什么,你迟早是我的人,等我立了大功,就可以跟王爷说要你嫁给我。”
苏羽不由分说,搂着小蛮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亲。
小蛮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道:“那……那也要等你立了大功再说,现在我们这样,被人看到了……很不好的。”
小蛮自幼生活在六合阁,她对世俗什么礼法毫无顾忌,顾忌的只是六合阁的禁令。
苏羽道:“又没人进来,你怕什么。”
小蛮听得苏羽这般说,也没有再反对了,其实她早已对苏羽死心塌地,现在唯一的限制就是六合阁的禁令。
苏羽怕再留在小蛮的床上,可能就要违反禁令了,他赶忙下床,小蛮服侍他更衣洗漱,苏羽想起昨夜铁鬼爽约之事,心头微微有气,不过有小蛮在身旁陪着,这气恼也渐渐消弭。
到得夜里,苏羽查看灵镜,见铁鬼又发来信息,他心头暗暗道:“好啊,我看你怎么解释。”
打开信息一看,却见上面写道:“抱歉,昨晚我有事,今晚子时你再来。”
苏羽一看,立刻火冒三丈,我草,护法堂堂主就很了不起啊,不带这样戏弄人的!
他马上回了一条信息过去:“铁大人,子时会不会晚了一点,还有断天峰过于险峻,不如我们在其他地方见。”
很快,铁鬼就回信了,只有两个字——
不行。
苏羽大怒。
他也不知铁鬼是不是故意要戏弄自己,暗暗咬牙想道:“好,今晚我就去,若是你还爽约,那以后可别怪我失约。”
经过昨晚的折磨,苏羽是做足了准备,带好了足够多的御寒衣服,一股脑扔进了须弥戒里,然后又是一阵艰苦跋涉,爬上了断天峰之巅。
冷风依旧森然,到得子夜时分,苏羽一看,铁鬼果然还没到,他登时火冒三丈,果然又被耍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虎咆突然响起,一头白虎竟从栈道上狂奔而来,张牙舞爪朝苏羽扑来。
断天峰雄奇险绝,峰内也有不少野兽,但无论是哪一头野兽,都不可能会上山顶,而且更不可能从栈道上山。
苏羽当场就哑然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头老虎,不过幸好那老虎身上并无妖气透出,只是一头寻常的老虎,并不是妖兽。
苏羽马上祭出三张烛火符,野兽都怕火,那白虎看到猛然有火光出现,顿时脚掌一滞,低沉地吼叫着,暂时不再靠近。
苏羽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从须弥戒里拿出了一件红袍,飞快穿好,这件红袍是从魔焰星君身上扒下的,苏羽估计至少是四星法器,可能还更高,他不懂驱动这件红袍的法诀,但这红袍天生就有一股防御力,穿上了红袍,苏羽就感觉到了一股法力波动在自己身上流转。
那老虎低沉咆哮着盯着苏羽,作势欲扑,苏羽穿好了红袍,心想以这红袍的防御力,应该能抵挡得住老虎的爪牙吧。
不过苏羽也没尝试过这红袍的威力,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当下拿出一把长剑,紧握在手中,凝神盯着老虎。
一人一虎对峙着,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将苏羽那烛火符冒出的火光吹灭,火光一灭,老虎立刻狂吼一声,朝苏羽扑了过来。
苏羽没有分毫战斗经验,当下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平素学习的什么拳脚功夫全部忘记得一干二净,那老虎瞬间就把他扑倒,张口就咬来。
苏羽又是一声惊叫,本能之下举手抵挡,那老虎一口咬中他右臂,但就在这时,红袍闪烁一抹强大的法力波动,老虎就好像是咬中了一块钢铁,痛叫一声立刻松口。
苏羽惊出一身冷汗,火速从地上弹跳而起,挥剑一阵狂斩乱劈,那老虎终究是寻常野兽,苏羽已经有了武功的底子,只是刚才骇然之下忘了施展,如今醒觉过来,一剑剑斩下,就把那老虎劈死。
“咔嚓!”
长剑终究是凡铁锻造,竟受不住力道折断了,老虎的鲜血流了一地。
苏羽心头直跳,一阵后怕,算起来,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战斗。
杀伐苏羽听得多了,但当自己真正拿起剑,真正去搏斗的时候,他才发觉杀伐是件非常凶险的事,如今苏羽一颗心仍是砰砰直跳,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怕。
他摸了摸身上的红袍,暗暗想着:“刚才若不是这红袍替我挡了一下,我早已经葬身虎口。”
苏羽若有所思,其实真正搏斗起来,他学过功夫,要战胜一头寻常的老虎并不难,只是经过刚才的战斗,苏羽却发觉,功夫武技不过是外在的东西,重要的气势和反应。
刚才老虎一出场,气势就压倒了他,而他因为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战斗,所以一下子脑袋就懵了,如果不是红袍有足够的防御力,现在苏羽或许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只是一头普通的白虎罢了,如果是妖兽,如果是人呢?那局面会不会更加严峻。
苏羽惊出一身冷汗。
他若有所思下山去了,回到魔焰洞中,他没有钻入小蛮被窝抱着小蛮睡觉,而是去了地下的岩浆世界盘膝而坐,闭目苦思,回味着刚才的战斗,那场战斗场面很小,没有绚烂的法器光华,没有声威浩大的武技豪气,有的只是老虎的咆哮,他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