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晓苜,我在杭州念大学。我曾以为我会安静等到毕业,然后找份喜欢或不喜欢的工作,安安静静的生活,然后结婚,然后一辈子。我会有爱我的丈夫,我爱的孩子,以及爱与不爱都会去享受的生活……
到了这个世界后我很想家,在最开始的那几天里我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可我也不饿不渴不困。我一直以来从没觉得自己坚强过,在家里我有妈妈,在外边我有同学朋友。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我茫然无措。
直到后来,有人告诉我说我还能回去,所以,我到了莫言山。
在莫言山的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好,铃铛姐对我很好,师傅对我很好,姐妹们也对我很好……
我努力修行,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倾剑山那个小师叔一样斩破长安回去,我想我爸妈,我弟弟,还有那里的一切……
很多人都说我和将军府的庞之虞是穿越来的这些人里天赋最高的,师傅也这么说,我慢慢也信了,因为我确实进步很快,直到遇见了叶晋,遇见了庞之虞。
在这两人面前,我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不够努力。不论是叶晋还是庞之虞,他们每天沉浸在修行中,不知疲倦,而且从不消沉,特别是叶晋,我每次看到他都是一边笑着一边修行,我现在似乎有点儿明白师傅所说修行中的“从容”和“坚持”是什么了。
当我觉得自己可以向他们两人靠拢,然后一步一步跟随他们的脚步,踏上回去的道路时,我却杀了人,手上没血,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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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静夜如被。
两个男人昏了,一个男人死了。
一个美丽女子傻傻站立,右手轻抬,兰花微扣,双目间没有一丝神采……
有风自远方来,撩起美丽女子丝丝秀发的同时,还带来一股化不开的浓重血腥味。
……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圆月悄悄往山弯靠去,拉长了地上三个影子。
苏醒后的叶晋和庞之虞静静站在袁晓苜身后。
两人都不发一言,就这么安静站着,杀人这种他们两人现在看来的小事也是一个脖子一个脖子练出来的。第一次亲手结束一条性命确实不是太容易能自我接受,特别是对一个姑娘,一个曾经只懂上网、逛街,撑死了先提分手就算最大杀手锏的姑娘。
叶晋站在袁晓苜身后仿佛看着以前的自己。在那个乱山岗,身边是一地尸体,身上全是鲜血,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摇摇欲坠,不是心间那股为倾剑山而不平的气息支撑着,叶晋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
进入将军府的人,从来不会先去想着如何立命这种琐碎事情。一直以来的规矩,只要拜在将军门下,不论你本山村野地一介布衣还是长安豪门富贵子弟,亦或天资卓越的天降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从肌肉虬结相貌凶野的侩子手手里接过那把再如何清洗血腥气也挥之不尽的雪亮大刀,砍下三个死囚脑袋才可重新回府。
庞之虞摊开手掌,低头就着月光仔细打量。
什么时候开始,杀人这种事自己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叶晋看着袁晓苜那仿佛定格的身影,实在不忍,抹掉嘴角不经意间又留出的血液,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上前去,搂着她的柔肩,按进自己怀里。
好似一具木偶,袁晓苜毫无知觉,直到逐渐感受到叶晋的体温,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在夜色中越传越远……
叶晋尽量温柔的抚着袁晓苜背心,口里轻声喃喃:“晓苜你很好,真的,你很好,没有你,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会是这人,是你,是我,是小庞。晓苜你很好,你救了我,救了小庞……”
庞之虞也走上前来,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撑着其实早已伤重的叶晋,抬头望着天空,原本坚毅的眸子里透出无限的思念眷恋……
“晓苜,杀人不好,我们也讨厌杀人。”
“可你知道的,我们没办法。”
“只要还想着回去,总归是有一天要杀的。”
……
叶晋抱着袁晓苜,温香暖玉在怀,心中却自有一股悲凉。路泽受遥远所托,本意只是前来帮遥远出口气而已,却没想到身陨于此。叶晋丝毫不知两人之间干系,路泽一手紫雷剑出手,自然以为自己倾剑山身份被识破,青云宗已动杀心,自己现在仅仅明镜修为,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似乎真的已经走到了悬崖,天下之大,无处安家。
东方的天际隐隐泛白。
“我该走了……”叶晋声音中有着无限的落寞,倾剑山之仇必报无疑,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却必须离开。
庞之虞不是蠢笨之人,叶晋口中的“走”他读出别样味道。
“走?你什么意思?”庞之虞不解问道。
叶晋示意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舒出一口大气:“青云宗既然派人来了,那肯定就是来找我。既然一个破涌死了,接下来两个、三个、无数个……直到我死或者他们死。”
庞之虞剑眉微蹙。
袁晓苜抬起满是眼泪的脸庞,看着眉头紧锁的叶晋,似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青云宗脑袋被门夹了?”庞之虞沉默良久后吐出一句,却没有疑惑之意。
叶晋依旧抱着袁晓苜,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口中轻柔道:“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天降,记得回莫言山好好修行,以后叶哥说不准要靠你保护了。”眼中满是疼爱。
对于袁晓苜,这个心地善良单纯到极致的姑娘很像后世他的一个小外甥女,简单却也聪明,有时也爱犯迷糊,叶晋很喜欢。
说完之后叶晋转身,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背着身挥挥手就当是告别。
昨夜一战,虽然没有和路泽直接接触,叶晋却已大伤。目前体内提不起一丝剑气,原本川流不息的体内筋脉空空如也,和凡人无异。
身后脚步声传来,叶晋看着追上来的两人无奈止步。
“我和你一起!”庞之虞不容置疑坚定说道。
叶晋张口欲说,已被庞之虞打断。
“别说些什么危险不危险的狗屁话,我出了长安就是为了找人打架,为了破镜,与其这样四处转悠,还不如和你一起等着青云宗上门,方便省力。再说了……”庞之虞微微一笑,“不能登天道斩长安,在这世上我不觉得有意思,活着和死了一样,那还怕什么死?”
叶晋心中一暖,庞之虞这番话虽是实话却也是借口。昨夜路泽最后一剑大部分压力覆于自己身上,庞之虞自然也知道叶晋伤重,如此作态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罢了。
“叶哥,你都说……你都说是我哥了,你还……你就这么走是不是没道理啊……”袁晓苜抽着鼻子,红着眼睛,磕磕绊绊说道,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好像没庞之虞那么有气势,转头拉救兵,看着庞之虞道:“你说是不是这样,小庞?”
庞之虞幽幽道:“能不能别叫我小庞!特别是你这个小鬼!”
袁晓苜抹了抹眼角泪水,朝庞之虞点点头,道:“哦……好吧,小庞,我以后不叫了。”
叶晋大笑,庞之虞瞪了叶晋一眼后重重叹了口气。
袁晓苜迷茫了半天,才似乎明白,实在掩饰不住笑意只好低头玩着裙边。
“太危险了,你们真没……”
“少他妈废话!走了!”庞之虞怒吼。说完之后率先走去,叶晋被袁晓苜拉着跟上。
ps:这章还是比较满意的,单纯姑娘总是比较惹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