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贾诩预料的那样,去卑是个聪明人,在当今这种局势下,他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但在十二万帝国勇士重重围困下,面对栾奕提出的苛刻条件,他不得不选择低头。
他匍匐在栾奕脚下,接受了栾奕的加冕,并在国书中签上了大名,同意把匈奴一分为五,允许神圣华夏帝国在匈奴境内筑城、驻军,同时还将自己的长子交到栾奕手里,让他战后随帝国大军返回中原,去帝国大学堂读书。
雄霸百年的南匈奴帝国自此名存实亡。
结束匈奴事务,此番出征算是开了个好头。栾奕将三万士卒和五万民夫留在匈奴负责完成后续筑城事宜。自己则率领大军顺着轲比能退却的方向一路追逐,而吕布则提领东路大军,离开弹石山鲜卑王庭向西挺进。
东西两路大军最终成功将轲比能和他的十三万大军堵在了距离嘎仙洞不足五里的旷野上。
轲比能见进退无路,只得节起军阵与眼前的中原人决一死战。
秋日里,在这片汇聚了二十多万人的草原异常宁静,给人以躁动不安的感觉。时不时传出的马蹄踏地声响让人神经质般的为之一惊。
对垒的僵持持续了约莫半炷香时间,两军同时完成军团部署。战鼓和号角同时嘹亮起来。
今日的栾奕换上一身金甲,他俯身拍了拍已是24岁的沙丘的脖颈。按照马的年龄来算,24岁已是马至暮年,很多人建议他再换一匹,他却始终舍不得。沙丘自打下生就跟在他身边,随他南征北战近十余载,数次带他躲过致命一击。可以说,沙丘不单单是他的坐骑,更是他有过命交情的好友和救命恩人。
他了解他的这位好友,知道它乃是为战争而生的。所以他要沙丘死去之前再带它上一次战场,这是沙丘的最后一战,也是他的最后一战。江山已定,身为帝王的他,以后怕是也不会再有机会亲自领兵出征。“老伙计。你我联手,再好好表现一次吧!”
“吼”,沙丘眼中霎时间绽放出无限神采,用它那独特的方式,嘶吼一声,点了点头。
“雷鼓,进军!”栾奕一声令下,数万帝国勇士齐声大喝:“为了圣母的荣耀。”
位于前方的骑兵迈开悠闲地碎步,缓缓启动,在他们身后则跟着神色毅然的步军。
在他们的掩护下,工兵驱使骡马步履艰难的拉动着身后的土炮,在距离鲜卑军阵二百步远时,戛然而止。“放……”
东西两路大军的三百门火炮同时喷发火舌,将三百枚炸药包抛入鲜卑人军阵之中。
“轰轰轰……”灿烂的火花激起一片连锁反应,赤红的鲜血如同诀别的玫瑰一般在人海中蔓延开来。
饶是听说过火药威力的轲比能见到这番场景都吓得魂不附体,更别提那些连“爆炸”一次是什么含义都不清楚的普通鲜卑士兵了。
更让鲜卑人陷入被动的是,中原人的战马显然都经历过专门训练,所以并不畏惧火药爆炸的隆隆巨响。而鲜卑人的战马却遭了秧,在目睹了爆破的盛景,听了隆隆的爆破声后,出于动物对未知事物无比恐惧的原始本能,数万鲜卑战马受惊,无视骑手的指令吓的到处乱窜。
鲜卑军阵霎时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神圣华夏帝国军中的鼓点变得凌厉了许多,“为了圣母的荣耀,杀杀杀……”原本低速行军,迈着信亭游步般步伐的帝国骑兵开始提速,“哒,哒,哒哒,哒哒哒”,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马速在数息之内提到极致,一阵风似的涌向鲜卑军阵,在距离鲜卑人七十步处,随着主将一声号令,前排骑兵从身后背囊里取出装在网兜里的手瓜,并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引线。
“投。”数千枚手瓜同时脱手,落入如临大敌的鲜卑前阵。
爆炸声再次响起,鲜卑人刚刚重新整合起来的防守阵列在爆破中被炸得七零八落。
帝国铁骑趁势杀入,钢锥一般在人海之中穿出数条通路,又如犁地的耙子似得杀出无数道沟壑。
步兵随后跟上,锋利的神刀大开大合,每出一刀必收一条性命。
与之对敌的鲜卑人看不清金属面甲遮盖下,中原人的面孔。但是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怒目却给他们以恐怖的感觉。
虽然害怕,但联想到成百上千个鲜卑部落在不久以前被中原人屠戮一空,日夜相伴的亲人——父母、妻儿惨遭毒手,仇恨的火焰便在鲜卑人胸腔起升腾起来,转而代替了懦弱和胆怯。
他们赤着眸子,抱着为亲人报仇不惜牺牲性命的念头奋起反抗。一名鲜卑卒飞蛾扑火一样冲向一名帝国卫士,任由卫士将锋利的长刀砍入他的肩头。他满嘴是血,用双手死死抓住卫士的刀刃,不让其收刀。于此同时,另一名鲜卑卒飞身跃起,将刀锋砍在了帝国卫士的后背。
“砰”一声脆响,帝国卫士身负重伤扑倒在地,在临死的前一刻,他一扭手中刀柄,将面前鲜卑卒彻底送下黄泉,翻身一挥,又砍掉身后偷袭之人的脑袋。就在这时,一名鲜卑骑兵打此经过,沉重的马蹄在他高隆的胸膛上踏过,将他的胸甲、胸腔踩得一塌糊涂,喷血而亡。
战事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惨烈,半个时辰后便有三万多鲜卑士卒倒在泛黄的草地上,帝国这边伤亡较少,却也有七千余人死伤。
眼见伤亡数字仍在飞速增长却迟迟不能将敌人一举击溃,栾奕心中大急。诚然,帝国自拥有火药利器之后打了许多的胜仗,但碍于火药武器现在仍处于原始状态,其强大的威力仅限于攻歼战。而在野战中,由于机动能力受限,装弹速度缓慢,其表现空乏其陈,战斗主要还是依托白刃战。
但凡牵扯到百人,即便衣甲再坚固,兵刃再锋利,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也是在所难免。
“该死!”眼睁睁看着一名名帝国卫士的灵魂驻留在塞外草原上永久不能还乡,栾奕的胸膛如同火烧一样。“大哥,老赫!目标鲜卑帅旗,随我冲阵。”
栾奕猛夹马腹,沙丘前蹄离地,纵身飞跃,“吼”,下山猛虎般冲入敌群。
栾奕莲花锤犀利左挥,两名鲜卑卒登时如遭车撞,飞出十余步呕血坠地。大锤借势右挥,一套左右野马分鬃连杀五人。
沙丘战马与栾奕融入一体一般,推土机似的在鲜卑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周围帝国的将士们看到教皇陛下竟然亲自上阵,士气霎时间拔高一截,“教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左翼马超、关羽、夏侯渊,右翼赵云、黄忠、张飞跟打了鸡血一样引兵拼命奔袭。
东方面军,吕布骑着赤兔一马当先,引领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亡命奔突,所过之处未有一合之将。
在栾奕带动下,帝国各路人马宛若蛛丝一般在鲜卑人群中穿针引线,圆点直指鲜卑中军里身负重伤的轲比能。跟随在轲比能身边的去温大惊失色,“顶住,都给我顶住。”
鲜卑部将伽连同样惊诧异常,他跑上一座小土坡,遥遥观望大局,在从东方看到阳光下栾奕金灿灿的宝甲时计上心头。“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将栾奕生擒活捉,何愁中原兵马不退?”
思及此处,伽连毅然决绝爬上战马,大刀一挥,“不怕死的跟我来。”马蹄簌簌作响,绝尘而去。
看到伽连奔走,轲比能立刻猜出他此行的目的,“伽连回来,你不是栾子奇的对手。”
然而,在喊杀声、鼓鸣声不断的战场上,虚弱如他喊出来的话语跟蚊子哼哼一般,话刚出口便被嘈杂的噪声尽数吞噬,百步开外的伽连根本听不见。
伽连化作一阵旋风径直冲向栾奕。不得不说,伽连在鲜卑人中也是一等一的勇士,其骑射技艺尤其超群。只见他在距离栾奕百步时拈弓搭箭,纵马连跃三步,栾奕高大的身影在他视线中又清晰了许多。
“栾子奇,受死吧!”
在这危机时刻,栾奕眼睛的余光发现一抹寒光,如同流星一般直射自己前胸。“不好……有流矢。”说时迟那时快,栾奕身体猛然前倾,抓住一名鲜卑卒的后颈将其单手拎了起来,竟用鲜卑人的躯体挡住伽连射来的飞箭。随后,如同扔破布袋一般将那鲜卑卒甩入鲜卑人群,砸翻一片敌卒。
“无耻小人,竟敢暗箭伤人。受死。”栾奕也不客气,从后腰抓出一枚铁饼,看都不看,随手抛出。铁饼好似飞碟,盘旋着滑出一道诡异曲线疾飞而出。
伽连便见一团黑漆漆的事物直扑自己面门。情急之下赶忙横刀格挡。“咣”一声脆响,伽连虽然幸运的将铁饼磕飞,但铁饼上蕴含的距离潮水一般宣泄而出,巨大的反弹力将刀背逆向砸了回去,正中伽连鼻梁。
“唔!”伽连脸上登时开了染坊,鼻子、面颊涂满鲜血。眼眶通红,呛的泪水止不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