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朝廷,地方上有部分豪强对栾奕称王颇有异议。其中,河东卫家便是代表,竟打着“清君侧,卫庙堂”的旗号,私自募集乡勇,欲联合西凉马腾、韩遂攻打豫州。
只不过他们自以为形式机密,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就被当地神盾细作查知,并及时上报给了郭嘉。
得知详情,栾奕毫不犹豫对卫家予以严厉打击。先令以河东为圆点,幅员至教区全境所有教堂,禁止将卫家人持有的圣券兑换成金银货币。
在教区,教堂在大宗金银兑换时所发放的圣券都是有特殊标识的,特别是大汉境内那些排的上名的世家大族、名门望族得到的圣券都有着鲜明的富豪。比如栾奕的栾家存储金银时,得到的圣券上都会印着一个大大的栾字。再比如荀家的圣券,也会带有“颍川荀”字样。
卫家同样如此,所有圣券都署名“河东卫”三个字。
如今,栾奕责令禁止印有“河东卫”字样圣券的兑换业务,也就等于冻结了河东卫家的所有资金。
没过几天,卫家本想收购一批马匹、粮秣以备征战所用,却发现各地商贾因为卫家圣券换不来真金白银,不肯跟他们用圣劵交易,只收金银硬通货币。卫家人也想做金银买卖,可怎奈前两年他们看圣券这东西携带方便、用起来顺手,便跟风一股脑把家里海量的资财一股脑存进教堂。当时没觉什么,现在方知,这压根就是栾奕的阴谋。
没钱,买不到粮还是小事。更为关键的是,募得的那些兵丁在发现拿到的圣券饷银换不来粮食,买不得酒肉之后,竟一夜之间化作鸟兽散。
叛乱还没有开始便烟消云散,成为了一场闹剧。
卫家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味来,教会两千大军便开到了他们庄园之外。
想当年,卫家子嗣卫哲企图谋害年幼的徐庶,徐庶自卫不甚将其击杀,引来了卫家人的报复。不得已之下只好带着老娘流落南方,过着凄惨的生活。
老娘因此烙下病根,常年卧床不起,没看几天徐庶风光的生活,年仅五十岁便撒手人寰。这份恨,徐庶一直记在心上,栾奕亦是刻骨难忘。
此时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报仇机会,栾奕直接委派徐庶亲自领军前来平叛
此时卫家全庄上下只剩三百青壮,这些人看家护院、鱼肉乡里可也,跟圣母教精锐之师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徐庶大军连炸药都没有用,仅用一炷香时间便轻而易举的夺下了庄门,于禁随即领兵杀入庄内,抵抗者一律格杀,降者一律以叛逆罪斩首示众。
昔日名动天下不可一世的卫家竟被栾奕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连根拔起,此时一经传出,天下大动。大汉的豪强们终于明白,自己把金银存进教堂,身家性命就等于绑在了教会教堂的立柱上,莫说造反,跑都跑不了了。
在那些蠢蠢欲动,蓄谋给教会制造些麻烦的豪强中,那些冥顽不灵,仍想逆天行事联合马腾入侵中原者,则步了卫家的后尘,成为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
有自知之明者在见识到教会的厉害后,立刻缩了脖子。栾奕先是遣使挨个拜访,借此向各地豪强暗示,“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阴谋,我之所以不惩罚你们,是因为你们还算识相。如果顽固不化,卫家就是你们的下场。”打一棒子之后,栾奕又丢给这些豪强地方上些许利益,算是棒后甜枣,意思也很明确,“跟着我栾奕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跟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好自为之。”
栾奕一硬一软双管齐下,各地豪强哪里还敢再唱反调,被栾奕训得服服帖帖。
古人有云:攘外必先安内。栾奕在将教区内一应潜在威胁尽皆抹除之后,接下来该到再次开疆扩土的时候了。
按照第二个五年计划规划,栾奕的下一个目标很明确——荆州刘表。
就当下情形而言,区区荆州无论是财力、武力、人力、军力远远逊于教区,所以刘表对于栾奕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
除此之外,栾奕一直没有放弃教会在荆州高层之中的渗透工作,自十年之前开始便借琉璃经贸和圣母教将荆州蔡家拉入自己麾下,并不惜余力暗中支持蔡瑁在刘表身边赢得一席之地。
时至此刻,蔡瑁在荆州权势滔天,姐姐蔡氏更是为刘表续弦,成为刘表最为亲密的枕边人,并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可以说,在这十余年里,随着刘表日益衰老、昏聩,蔡瑁姐弟不断蚕食着荆州军政大权,蔡家已经成为了荆州的实际掌控者。
只要栾奕想,随时可以与蔡瑁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将荆州抢到手中。
然而,这只是理论上攻破荆州的策略,现实却比理想复杂的多。蔡瑁虽说是栾奕的人,但现在他在荆州一家独大,蔡家独领荆州政治、经济、文化、军队各个领域,俨然一副独霸荆州的态势。
随着权势的增长,蔡瑁的野心亦是随之爆棚。当栾奕遣派使节,跟他商谈教会收复荆州具体事宜的时候,他竟然提出荆州归属教会之后,继续让他总揽荆州事务,封其为楚王的要求。并扬言,如果教会不答应他的请求,他便与教会形同陌路,转而带着荆州投靠孙策。
无疑,蔡瑁提出自领楚王的要求无异于要裂土分疆,完全背离了栾奕天下一统的目标。再加上栾奕此生最讨厌他人要挟自己,所以对于蔡瑁的要求断然不会同意。
不过,为免蔡瑁这个墙头草忽然倒戈,投入孙策的怀抱。栾奕表面上假意逢迎,表示此事兹事体大,需与朝内文武商议过后再做决定,私底下却召集谋士商议对付荆州蔡氏之策。
廷议中,郭嘉率先给出答案,建议栾奕准许蔡瑁的要求,封其为楚王。
栾奕一愣,惊呼:“这怎么可以?”
郭嘉捋着山羊胡子呵呵一笑,摆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奕哥儿莫着忙,且听我慢慢道来。”言讫,将自己的筹划和盘托出。
按照郭嘉规划,栾奕可即刻借大汉天子名义颁布诏书,封蔡瑁为楚王世袭罔替,摆出一副大赞蔡瑁功勋的架势,借此安抚其心,彻底绝了投靠孙策的念想。
然而,在蔡瑁自以为赢得巨大的利益,实则不然。在朝廷向他颁发诏令的同时,可佯作行事不密,将历年来蔡瑁帮教会做事的信息,以及他得天子诏书受封楚王的消息散布给刘表。
刘表虽然昏聩,但得知蔡瑁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后也得翻脸,定会派兵缉拿蔡瑁。蔡瑁手下也有不少兵将,两家兵戎相见,闹将起来,栾奕只需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再去收拾残局,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听完郭嘉的计策,栾奕拍手大笑,“好个将计就计,好个驱虎吞狼!”
于是乎,“粗心大意”使者田畴就这样踏上了从济南到襄阳的官道。
一入襄阳佑土客栈,风尘仆仆的田畴显然累得不轻,进城之后没有直接拜会蔡瑁,而是在客栈里大堂里点了些酒菜,大吃大喝以解旅途之苦。
坛酒下肚,田畴面色红润,已是醉酒状态。常言有云:酒后失言,这田畴也没有例外。喝的晕晕乎乎之际,嘴上就没了把门,在听说酒庄酒保姓蔡之后,拍着他的肩膀高赞,“小兄弟有福啦!”
酒保一脸莫名其妙,“这位客官严重了,在下一介下人,何福之有?”
田畴笑眯眯问:“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汝之同宗即将称王,你说是福不是福?”
“同宗?称王?”酒保为之一愣,稍作深思——满襄阳上下能称王的蔡姓人只有蔡瑁一位,莫非……
大厅广中之下,此言一出满堂宾客立刻炸了窝,虽猜出称王之人到底是谁,仍禁不住七嘴八舌出言找田畴确认,“快说说,谁要称王。”
而此时的田畴却装出一副猛然惊醒,发现说漏嘴的模样,尴尬辩解,“方才的话乃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说完,头也不回扭头便走。
大堂里的宾客还道是田畴真在诓骗他们,正想斥责田畴哗众取宠之时,细心的酒保却在田畴刚在落座的座位下面,发现了一枚蛋黄色的卷轴。想来刚才那人走的匆忙,不甚将这卷轴掉在了地上。
出于好奇,他迅速将之捡起,展开一看。
只见那卷轴之上,黄底黑字写着一篇大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荆州中郎将蔡瑁德珪冒生命微笑潜伏叛逆刘表身侧多年,屡次三番制止刘表觊觎朝堂,为朝廷立下大功。朕心甚慰,为表彰蔡卿之功,特封其为楚王,世袭罔替……钦此,大汉圣元十年五月初三。”文章最后,还加有朱批、玉玺。
看到这卷文字,酒保双手抖得厉害,竟把持不住卷轴,任由其落在地上。“乖乖……这是圣旨。刚才那人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