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含住身边佳丽给他夹来的菜肴,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说:“我也想告诉你来着,可是你一直不在济南,我上哪告诉你去?后来听说你去了兖州,我本想去寻你。嫂夫人却劝下了我,说反正奕哥儿早晚会回济南,不如索性在济南等着,省得白白车马劳顿。我一想也是,就在历城老老实实呆着等你了。”
栾奕一时语节,还真是……郭嘉想找自己还这不好找。
郭嘉又道:“我在你家蹲了一个多月,你还不回来。我闲的发慌,就出来找点乐子。嘿别说,还真让我给找着了。奕哥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早说济南国有怡红院这么一处神仙所在,我早就来投你了!”
“去你的吧!别岔开话题。”栾奕幽怨,道:“那福哥儿和老毛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徐庶解释说:“这不!今天听说你回来了,我就去找你,结果家人说你还没回来。我又去教堂寻你,到了教堂正好碰见福哥儿,福哥儿说你去济南王府,呃不,现在该叫皇宫了。说你去皇宫了。我们就去你家等你,左等你不来,右等还不来。结果没把你等回来,老毛倒从兖州回来了。我们三个合计着,还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琢磨着你回家怎么也得先去拜见祖父,就给老人家留了个口询,先行一步到怡红院等你来了。”
“我靠,你告诉栾老头儿我要来怡红院了?你们这不是害我呢嘛!”栾奕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吓得抖若筛糠。完咯,完咯,回家少不得一顿家法。
“哈哈……”一听这话,郭嘉、徐庶、毛玠笑的前仰后合,“哎呀,瞧你那副样子,笑死个人……没想到这么多年,奕哥儿都成大汉堂堂的神将了,还是这么怕栾老头儿。骗你的啦,没告诉尊祖,只是给伯母说了一声。”
栾奕长出一口气,“我娘……那就没事了。好你们几个小子,敢戏弄我。灌不死你们!来,干了这一杯!”
“怕你不成!”郭嘉、徐庶、毛玠齐声大笑。
“对了!”栾奕看向毛玠,问:“毛兄怎地回来了,可是兖州那边出了事情?”
“无甚大事。只是吕布筹建新军,想申请一批军服、铠甲、刀剑类的常规军械,我明天到泺口去帮他协调一下。此外,这次回来也顺便把家眷接到临淄去!”
栾奕点了点头,“好,全力配合吕布便是!他要什么都给他!”
“好!”
栾奕又道:“再有就是,家眷不要接去临淄了。直接送去北海吧,我今天去陛下那儿,建议他封你为北海太守,圣旨应该很快就能下达。到时,孝先还要去北海上任,省得再折腾一圈。”
“真的?”得知自己当了太守,毛玠欣喜万分,搓着手道:“老毛我当上太守了,为此当浮一大白。”
“善!”
“老毛啊!”栾奕瞥一眼毛玠,恶作剧心大起,问:“你到这种地方来,你媳妇知道吗?”
一听这话,桌上的姑娘们咯咯笑了起来。
毛玠一脸尴尬,同时还有些惊慌失措,“几位好兄弟,好哥哥,这事儿千万别让小雨知道啊!要不然,她非杀了我不可!”
“哈哈哈……”栾奕、郭嘉、徐庶,大笑不止。毛玠的媳妇赵雨乃是赵云的亲生妹妹,据栾奕所知,赵雨的武艺颇得赵云三味,虽跟赵云没法比,但对付三五个彪形大汉根本不在话下,至少揍毛玠跟打小孩儿似的。
此外,赵雨此人,外表很温柔,内在很火爆。平日里看起来温柔似水,对毛玠夫妇贴贴,照顾的既周到又周全,那是因为毛玠没有招惹她,一旦毛玠惹毛了,非得闹出家庭暴力不可。
至少有三次栾奕见毛玠鼻青脸肿上岗,问他伤是怎么来的。毛玠非说是不小心摔的,可栾奕好歹也是武人,摔伤和创伤还能分不出来?分明就是被人打的。在栾奕循循善诱,不断的追问下,毛玠这才说是让赵雨给揍的。
此事,在教会核心人物之中广泛流传。值得欣慰的是,赵云闻知详情之后,很替毛玠鸣不平,冲到毛家好好数落了老妹一通,严明有话好好说,君子、女子都得动口不动手。妻子打大丈夫,传出去多难听?白白引来世人耻笑。以后冤屈再大也不能跟毛玠动手。
一听这话,毛玠激动的热泪盈眶啊!抓着大舅哥的手千恩万谢,一副理解万岁模样。
却听赵云话锋一转,“以后冤屈再大也不能跟毛玠动手,有冤来告诉为兄。为兄替你报仇!”
“啊?”赵雨就够毛玠受得了,赵云亲自来……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啊!
于是乎,自此之后赵雨倒是收敛了许多,可他毛玠却要谨慎度日,生怕得罪了赵雨,把赵云招来给他一顿胖揍。
一时间,毛玠惧内的事迹又被传为了笑谈。
栾奕始终搞不明白,毛玠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干脆把赵雨休了算了。毕竟,这年岁婚姻的解除权牢牢掐在男性手里,只需卡准“善妒”这一汉律,毛玠完全可以一纸休书把赵雨送回赵家。
可毛玠偏偏不那么做,非但不那么做,还把生活过得津津有味,对赵雨愈发体贴。人生大抵如此,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家家也有自家家乐,自家的事自家知道,外人永远看不透,看不懂。
花酒桌上,毛玠见众人只顾调戏自己,暗骂自己交友不慎。连忙岔换话题,推出一个沉重的现实,“奕哥儿,老戏去河北了!”
“呼!”栾奕将萧红递来的酒盅推到一边,挥了挥手,示意桌上的女子离开包房。待女子走净。他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郭嘉道:“奕哥儿,实不相瞒,当时我跟老戏一起去的河边。本想留在袁绍身边……不过……”
栾奕打断郭嘉,道:“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不值得投效。嘉弟离开他是对的。”
郭嘉道:“嘉正是如此做想,才离开袁绍到奕哥儿这儿来!”
“嘉弟,为什么不劝劝老戏呢?”栾奕遗憾地说。
“劝了!可他压根不听我的。”郭嘉自责道。“我劝他跟我一起来济南投奕哥儿,他却说奕哥儿下错了一步棋,成不了大事!”
“嗯?哪步棋?”
郭嘉撩起眼帘,窥一眼栾奕,道:“他说奕哥儿不该奋不顾身去营救陛下。一旦把陛下抢到身边,现在看起来可以借天子威仪号令天下,可将来必然是一大掣肘。”
栾奕登时听出郭嘉的言外之意,戏志才的理想不在于匡扶汉室,而在于扶助新君篡位。“哦?老戏竟这么想?”不得不承认,戏志才考虑到的这一点,也正是历史上曹操终生面临的最大问题,从而使得他纵有半壁江山也未能在有生之年登上皇位,只能把位至九五的机会让给他的儿子。
不过,戏志才却是不知,栾奕既然敢赢回皇帝,就有办法解决曹操一生未能解决的问题——依靠圣母教的力量,扭转世人的思维,借神坛将自己推上天坛。
郭嘉点了点头,道:“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老戏没跟我到济南来!”
“袁绍那边给他的待遇怎么样?”虽然戏志才背离了自己,身为好友的栾奕仍禁不住想了解一下戏志才的生活境况。
“待遇出奇的好!抵达邺城后,袁本初封我为军师祭酒,封老戏为别驾,又赐宅邸又赐美人,对我二人甚厚。”
栾奕滋润一口小酒,怅然道:“老戏日子过得舒坦,我就放心了!他既然想留在河北,就由他去吧!济南这边有嘉弟、福哥儿和老毛助我,足以创出一番伟业。对了,嘉弟在冀州时,可知袁本初未来会有什么动作?”
“嘉正要跟奕哥儿提起此事。嘉来济南前,听袁本初说要对冀州有所动作!”郭嘉小声道。
“果不其然!”栾奕长叹,“冀州韩馥无能之辈,冀州志在必得!一旦冀州落入他手,依他手下文臣武将之能,幽并二州岌岌可危。河北迟早落入他手。届时他定然调过头来,经略济南。”
徐庶傲然道:“怕他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冀幽并三州,咱有青兖济三地,奕哥儿帐下亦是人才济济,论战场征战何惧他袁本初?”
栾奕解释说:“仅袁本初我是不怕!可是如今,兖州以西,曹操磨刀霍霍。兖州之南,徐州陶潜态度暧昧。我怕袁绍一旦得势,挥军南下时会与这二位会趁机发难,与袁绍联合三面向我发动攻势。如此一来,济南危矣!”
徐庶愕然。不得不承认,栾奕所说很有可能!以济南国为中心,栾奕为教主的圣母教势力,在十九镇诸侯讨伐董卓时,被时人称之为最强大的诸侯势力,这一点也得到了袁绍、曹操等诸侯的承认。有时为了避免教会势力一家独大,他们很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联合起来,先将强大的济南教会毁掉,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毛玠问:“奕哥儿可有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