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大急,扯着嗓子好不容易才压住众兵将熙熙嚷嚷的埋怨声,怒吼道:“吃口热食倒也无妨,可是也不能在这里埋锅造饭啊!”
“这里咋了?”苏安满脸不耐烦,手指不远处粮仓,道:“此处与屯粮处比邻,粮草运送往来最为方便,不在这里煮饭又去何处?”
“你……你糊涂啊!”朱英气的吹胡子瞪眼,吐出了这句对他而言十分熟悉的话语。“你看看这炊烟……若是让栾奕借此洞察到我军屯粮所在,趁机偷袭烧粮可咋办?”
“这……”苏安明白朱英说的有理,却碍于面子,强颜狡辩,“栾奕兵少于我,只会玩些敲锣打鼓的假把戏,根本不敢强攻,怕他作甚。”
“是啊!”
“他没胆子跟咱们打的!”
“臭娘皮,他就会折腾咱们。”
余众皆应和。
“你们糊涂啊!”朱英急得直跳脚,“他栾奕……”话未说完,却被苏安无礼打断,“行了,朱渠帅,你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朱英怒不可赦,“好个你苏安,反了你了!敢驱赶本官?本官才是渠帅,才是你们最大的天。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苏安抓起来。”言毕,朱英身后数名亲随便要上前捕拿苏安。没走几步,便见苏安身后数十名闪出数十名悍卒,挡住朱英亲随前进的步伐。周围围在炉灶边等待取食的兵丁亦是缓缓跟来,将朱英及亲随团团包围。
“你们……你们想造反不成?”朱英大惊!
苏安大喜,笑道:“俺们本来就是来造反的!”
余众皆大笑。
“好啊!好啊……”朱英气的吹胡子瞪眼,“苏安……你行,你们行!”说着,朱英推开围着自己的人群,灰溜溜的走了。
过去,他当济南国长史那会儿,作威作福,手下官吏、将领无不唯他马首是瞻。如今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竟被一群愚鲁的农人给架空了。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栾奕。他心中悲鸣不止 “栾奕……又是栾奕。本官与你不共戴天!”
他轻声低喃,“不行,照这样下去兵马早晚被这帮农人折腾散了,本官得留好后路!”
正所谓饿着肚子饥困,吃饱了食困。吃饱喝足的黄巾士卒分为两部,一部回营歇息,另一部则哈气连天的守卫营寨。
辰时刚过,大寨北门处睡眼蓬松的黄巾卫兵倚着寨墙打着瞌睡,正梦意阑珊之际,却听远处密林之中锣鼓之声响个不停。
黄巾卫兵大惊,连忙返身入账上报苏安。此时,苏安正在安睡,一听教会大军再度来袭,连忙批甲出营,安排守营卫士出阵迎敌。
然而,当兵阵齐列之时,却见密林之中再次偃旗息鼓,旌旗渐退,教会大军又不见了踪影。
苏安大怒,“邪教狗贼,三番五次戏耍本渠帅,欺人太甚。”
“渠帅,要不要追上去?”一名黄巾尉官询问道。
“不必,敌暗我明,追之恐中埋伏。”苏安摆了摆手,“不过……想那栾奕不敢强攻我营,只会玩些折腾人的伎俩,我等只需守好营盘便可!”
“喏……”
“本渠帅乏了!得去好好歇息一阵,四个时辰内,若是再有此类军情,可不必报我,各位自行处理便是。”
“喏!”
苏安却是不知,麻痹大意之时,便是满盘皆输之刻。在他陷入睡眠的时候,栾奕早早的安排好了作战部署。
教会大军齐至,中路8000兵马随着隆隆的鼓声直逼黄巾贼寨北门,北门外黄巾贼兵睡的朦朦胧胧,待反应过来时雄壮的教会卫士已经杀到北门之前。
“啊……不好了!邪教军杀来了!”卫戍黄巾贼兵话未说完,便见一坨巨大的,银光乍亮事物迎面飞来,贼兵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巨力狠狠砸在脑门上。
血肉横飞,脑浆四溅,一颗头颅便这样被莲花大锤砸成了碎片。
栾奕一马当先,冲入寨门,手中大锤舞的虎虎生风,绞肉机一般在贼兵人群之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栾奕身后,典韦、许褚、太史慈凶悍无比,身着明甲的他们宛若天将下凡一般,勇猛凶悍,各施手段引领士卒疯狂厮杀,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将。
黄忠紧随其后,手中弯弓大开大合,箭似流星,百步穿杨,一箭一人,不过片刻的工夫竟有十数名黄巾贼尉官、什长死于他手。
黄巾贼指挥系统崩溃,士卒心中大惧,徐徐退却,将寨门拱手让出。在后退的工夫,却与问询赶来的援军撞在一起,乱作一团。
教会卫士趁势掩杀,栾奕、典韦、黄忠正面冲突,许褚、太史慈分左右两翼迂回。三队兵马钢叉一般在杀入敌寨。
教会卫士久经训练,接连胜绩士气旺盛,战力非同凡响。而黄巾贼众,屡战屡败,军心不稳,未战先怯,在心里上就输了一筹,再加上教会卫士日常饮食营养充足,身体远比满脸菜色的黄巾贼兵强壮,装备也比黄巾贼更为精良。
所以这场战斗自打一开始就注定了黄巾兵马的结局……
恰当此时,听到激烈喊杀声,兵戈交响声的苏安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披上衣衫望向大帐,见宅中已是血腥四溅,尸首满布,登时大急,连忙披甲出帐,大骂亲卫为何不提早相报。
亲卫很是冤屈,道:“渠帅不是吩咐过,四个时辰内不许打扰嘛!”
“去你妈的!”苏安一刀取下那亲卫的首级,“不早报来,难道等到本渠帅头颅分家,死于睡梦之中再来相告吗?”他看也不看那人尸首,跨步上马,冲其余众亲兵高声大喊:“随本渠帅上前督战。”
同时又喊:“众将士听令。我等背靠济水,退路已决,若想活命,只能死战!”
心生溃逃之心的黄巾贼兵这才想起,自己南邻大河,北边则是济南国地界,是凶狠的教会大军。前有刀兵,后有天堑,乃世之绝境。天堑逾越不过去,不过刀兵……
黄巾贼低落的士气霎时又高涨起来,“兄弟们,拼了!”
“拼了……”
一众黄巾贼眼中杀意重燃,不要命似的杀向教会大军。一场冷兵器时代最为残酷的肉搏战在黄巾贼营中上演。
正当黄巾贼自认为局势稍微扭转之际,红光四射。苏安大叫一声不好,拧马南望,却是屯粮之处火光漫天,竟遭了袭。
原来,栾奕在引领大军冲入大军北门的同时,关羽、张飞、赵云三将事先谋划,率圣堂武士团神通营、神磐营二营,及圣殿骑士营趁乱袭击贼寨东西两门,杀入营盘之后,二话不说直奔贼军白日炊烟升起之处,卫士在此聚集,四下投射燃烧瓶。
古时,军帐、粮仓等军用设施,为防雨防潮,多涂有油脂,如今,油脂浴火,热火朝天,不过顷刻之间,整个后寨陷入一片火海,粮草尽被大火吞噬。
关羽、张飞、赵云三将放完大火,调转马头,杀入黄巾贼众后阵,与主力大军一起将黄巾贼兵团团包围。
苏安见得此情此景,自知大势将去,可是内心之中又对如此败亡心有不甘。恰当此时,遥遥看到一彪教会人马由侧翼而过,引军之人杀气腾腾,非同一般,手中大锤舞似流星,每锤下去,定有一片血肉模糊。
苏安知道,栾奕善于使锤,知晓此人定是栾奕无疑,战意顿生,当即领了亲兵提枪杀来。“栾奕狗贼,休得猖狂,吃本渠帅一枪。”
“渠帅?”栾奕一听,心头大喜,还道是朱英来了。定睛一瞧,却见所来之人浑身浴血,脸上炭灰、血污皆有,看不清面貌,不过体型倒与朱英相仿,又自称渠帅,想必定时那朱英亲至。栾奕大喜,暗道:我不去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朱英狗贼,还我信徒命来!”随即,挺锤迎上。
不得不说,能为黄巾贼一渠副帅,苏安倒也颇有本领。及至与栾奕二马相交之时,长矛脱手而出,快如灵蛇,迅如闪电,角度刁钻,一般人非得被他戳个窟窿。
可是栾奕是一般人吗?这厮天生神力,且在具备神力的同时又偏偏身手敏捷,可谓一个集力量于敏捷于一身的矛盾体。用张飞常用的话来形容,就是栾奕简直就是个怪胎。
此外,自邀请关羽、张飞、赵云、许褚、太史慈加入教会以来,栾奕先是从张飞那里血来一套流星锤法,后又在数月里多番向猛将求教,再加上拾起陈氏太极拳法之后,连日操演,不断尝试将拳法融入锤技,体悟借力使力之术。如此多法结合,数月后的今天,栾奕的武艺突飞猛进,可谓得到了质的提升,如今就连猛将赵云与之相敌都难分伯仲,更何况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苏安了。
只见,苏安这凝聚毕生所学的一枪突刺而出。栾奕不慌不忙,刑庭闲步一般,轻扯马缰,战马方向稍偏,栾奕翻身落马轻而易举的躲开突刺而来的银枪,又在落马的同时猛然蹬地,身体高飞重回马背,轻而易举的躲开苏安攻势。
随即,双腿发力,猛扭马身。硕大个战马竟被栾奕腰弓力量,硬硬拧了180度,正面对着苏安,而这个时候苏安却未来的及完成调头,将大半个后背和一缕侧面留给了栾奕。